餐前故事【第二十餐】不想只是过客

隔壁搬进去了一大一小两个女人,大的一袭素衣,长发飘飘,小的大概八九岁,扎着马尾,梳齐刘海。大的叫小的不悔,小的叫大的妈妈。我时常感叹这样一个单身妈妈带着女儿该有多辛苦。可转念一想,再辛苦也是个伴,这些年来,我连个伴都没有。

早些年,我还全国各地的到处乱跑,说是采风,其实就是无所事事的游荡,也遇到过几个漂亮姑娘,但都是露水情缘。在路上,谁会当真呢。

最近几年倒是安分了许多,在家安心画画。画好了就拍成照片挂在网上卖,可惜销量惨淡。偶尔卖得些钱,还要添置笔墨。所以生活拮据,几乎餐餐泡面。屋子里倒是堆满了卖不出去的画。开始有朋友来还顺走两张,现在硬塞,人家都懒得拿。

我常在电梯里碰见那对母女,女人温柔、礼貌,平静得像水,小女孩漂亮、活泼,似盛夏的游鱼。第一次相遇时,我就被那女人的眼睛深深地吸引。她淡淡的笑,睫毛轻轻上卷,眼睛大而明亮,像月光下微风拂过的湖面,溢出漫漫的柔情。若不是她低下头喊女孩叫我叔叔,我还沉浸在那一汪秋水中难以自拔。

多次相遇后,那女人请我教女儿画画,我欣然答应。之后几乎每天小女孩放学后就来我家学画,她非常聪明,又很有灵性,我惊奇她简直是画画的天才。女人闲来无事就陪着女儿,有时还帮我收拾房间,或者做一顿可口的晚餐。

我和女孩在阳台上画画,夕阳透过窗照进来,洒在女人身上,把白色的长裙染成金黄。她不急不忙,低头整理茶几上散落的画册跟草稿,遇到喜欢的就翻看几眼,不时把一缕碎发别在耳后,露出浅浅的笑。厨房里冒着热气,香味灌满房间。这样的傍晚,时常让我恍惚,仿佛我置身于一个幸福的三口之家里,面前有一个画画的女儿,厨房里是我忙碌的妻子。

一个晚上,我卖掉了一副耗费近半个月时间才完成的画,换了300块钱。我看着手机里银行发来的提醒短信,无奈的笑着,然后我取出钱,近似疯狂的去买了一场酩酊大醉。

往家走的路上,我脑子里充满了那个女人。她浅浅的笑,温柔的言语,还有她波光荡漾的眼睛。我想立刻就见到她,告诉她我对她的想念,告诉她,我爱上了她。告诉她,我愿意跟她一起抚养可爱的女儿。出了电梯,我在她的门口踱来踱去。盘算着该如何把这些话说出口,才不会被她当成疯子。

突然,门开了,女人穿着轻薄的睡衣,轻轻的用手堵住我的嘴,告诉我,小点声,女儿睡了。然后拉着我的手走进了她的房间。我把她揽进怀里,吻她的嘴。她柔情的应和着我,一切顺其自然,像是进了自己的家。我们像是飘在湖面,随微风轻轻的摇晃。

第二天一早,我起床喝水,随手在桌子上拿起一片零食,放进嘴里。慢慢的放缓了咀嚼的频率,细细的品味。女人站在门口,缅着睡衣,问我“怎么了?”

“好像在哪吃过,想不起来了。”

“2006年,丽江。我和不悔找了你十年。”



第二十餐:胡萝卜脯

1.胡萝卜切厚片。

2.热油,加胡萝卜翻炒。

3.炒至金黄后加砂糖。

4.不停翻炒至砂糖析出,挂上糖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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