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浅草
01
漆黑的夜，院子里静悄悄的。周边四处灯火通明，而此刻的房东家死气沉沉，四层楼的小洋房里没有一盏灯亮着。走进院子就能感觉到一股阴冷之气。
这是我刚搬来的第二天，有些不习惯这里，陌生的城市，陌生的房子，胆小如鼠的我在外面回来，七点多钟就锁好门窗和孩子躲进房子里。
那天夜里，我是被一声叫骂惊醒的，打开手机看才凌晨三点，睡意全无，我一遍遍的刷朋友圈，刷手机打发时间。
天亮了，村子里又恢复日常的热闹，买包子嘞、卖油条勒、收破烂的啦，整个早晨被街上小商贩们张罗得活跃起来。
谁也不知道夜里发生了什么？谁也不知道夜色笼盖的屋子里几家欢乐几家愁。
02
我把孩子匆匆送到学校，又回来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中午的时候又是一阵奇怪的声音，声音从小而大。
“哪个不要脸的偷了她的东西，哪个不知羞的女人，睡了她的男人，哪个没良心的，不给他饭吃，那谁谁，在嚣张一下，我就不客气啦……”
就这样没完没了，不停的骂着，大约半小时过去了，她还在骂。我的耳朵受不了，锁了门，便出去了。
第二天早上，我还在睡梦中，又听到她的咆哮，如一只发怒的狮子一样，整个院子只有她的声音，偶尔街坊邻居也伸出头来看看，各自摇摇头，又走开了。
我从窗户向外看，她把自己的被子放在阳台上，此时一边骂着一边用剪刀把被子上的线剪去。我吃惊地把头缩了回来。
看看，她昨天晒的被子放到第二天也没有收回去，今天又晒被子。我心里疑问着，不知道这个人怎么了！
03
我送孩子上学的时候向隔壁的大婶打听到这个故事。
原来，这女人是这家的女主人，原来，曾经的这一家也是和和气气，幸福美满。
因为一次争吵 一次意外毁了一个家的幸福。
十几年前，他们是一对恩爱的夫妻。男人是工地上的老板，长年在外包活，女人持家照顾孩子。因长年在外夫妻分居感情渐变，女人无法忍受一个人的孤独，性格泼辣，变得暴躁。
有一次她和男人吵架，女人怀疑男人外面有人了，而男人怒骂女人的蛮不讲理。
男人怒吼：“我辛苦在外面赚钱养家你居然怀疑我。你清福的日子过腻了吧！”不甘示弱地女人也诉说着她的心酸。
“家是谁照顾的，孩子是谁照看的。儿子都快初中了，你关心过多少？”说完女人摔门而去。
眼看放学时间到了。她抹抹眼泪带着情绪骑着电动车去接孩子。在接孩子放学的路上一个拐弯，被车撞倒了。当时头蹭破了皮，还有血迹，司机跑了，路过的人劝她报警吧，去医院检查下，她慢慢的爬起来，拍打身上的灰尘，说：“没事儿，我能回去。”心里埋怨自己倒霉，一边嘀咕，心情不好，走路都遇见鬼。
一个月后，她突然眼睛发黑，脑子“嗡”的一下晕了，被家人送去医院，医生诊断脑梗必须住院，在家人的陪同下，她住进了病房。医生说：“脑部是否受过重伤，有淤血，必须手术，但手术的风险很大，可能有后遗症。如果不做手术生命随时危险。”
家人商量最后同意手术，手术很成功。刚开始时，并没什么反差，后来她渐渐忘记了什么，不停地胡言乱语，到最后精神失常。
04
起初男人细心照顾，孩子也时常陪着她聊天。可是后来她越来越严重，一天都发作几次，男人和孩子们都受不了他的“折磨”，她发起病来六亲不认，骂人就会骂上个把小时，逮着谁都不放过。她整日游手好闲，偶尔，也会去捡几个破烂堆放在自己的床底下。
清醒的时候她是一个女人，糊涂的时候她就是一个疯子。谁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清醒，什么时候糊涂。
男人把她的东西都搬进了三楼的一个房间里，他们住在二楼，给她买些日用品，供她吃喝。男人偶尔也去抓点药，让她缓解缓解闹腾。在女人的眼里，她什么都没有，独守一间空房，整日唠唠叨叨。在男人的心中，这个家也毁了死气沉沉永无天日。
05
把苦难交给时间，而时间是一场漫长的对白。
男人想过和女人离婚，但是每次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把写好的离婚协议放在女人的房子里，放一张被撕一张，于是就这样你住在楼下，我在你的门前过。
听说过这个故事后的第二天我搬家了。因为恐惧，因为担心，因为害怕，还因为我想起了“孟母三迁”。
那天早上我收拾好行李准备搬走，出门口的时候她站在她的门前冲我微笑，我心里咯噔一下不知其意。原来女人笑起来都好看！疯子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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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凡齐第六期写作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