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失眠了。
在床上躺了两个小时之后,我无奈地起来,拔下充满了电的手机的充电器,点亮屏幕。
指尖碰到手机的时候我内心是有点儿抗拒的。因为手机很凉。
然而内心叫嚣的冲动让我暂时忽略这些了。我一定要写下来,不管别人是否阅读,我先忠于自己的感受。
首先让我失眠的原因之一是对一个无法确定的感觉的人的疯狂的想念。他只存在我的记忆里,我没有他半点音讯,或许有三年或更久的时间没见过他了。我与他之间的关系最多也只称的上是浅淡的朋友。
他虚无缥缈,杳无音信,是自己把他在记忆中刻画得太好太完美,他巧克力颜色的眸,清亮,笑起来,鬼使神差般地,充满诱惑。
这么方便的时代,联系也是一种奢侈。
这般清浅略甘的回忆,若打破,是否也可惜?我不知,也赌不上勇气。
于是,我是念念不忘了,爱上了一个自己找到原型刻画而出的人。用心力,用精血塑造的形象,不理会现实,却整天因这狂热的思念而熬煎。
原因之二是和亲人一番走路之时十分无聊的谈话,逐渐地忘不掉了。本是无聊的话,却越发觉得它重要起来了。本来以为它只是有一点儿道理,再想想挺有道理,更想想觉得一句没错,再仔细斟酌一下,并根据它想想以后,如果未雨绸缪,这真是一个重大的需要认真思考并做好准备的事情。我突然觉得惜字如金的人也有好处,他所说的话是经过慎重考虑的,而你就慎重地稍微再考虑就基本可以用了。
原因之三是天在下小雨。滴滴答答,声音很小,公鸡也居然在这个时间打鸣,我无法成眠。联想起白日收拾东西收拾出来一把旧的绿色的伞……眼熟又陌生,转念想了想才记起谁给我的……恍如隔日……撑开看了下,伞骨已经断了两根。我把它折好,感觉不可以扔掉,又放回旧箱子的原处了。好像以前我也没撑过它出行,也只这样撑开来默默地看着。这伞,是伞主托人转交我的——我当时不需要,却也忘记了还。也许真的有些若有若无吧,也有一点儿悲观主义地乱想,“伞骨已折意已折?!”
我执着地刻画形象的人,在我很困厄的处境里他送我的礼物是一份善良的关怀;我不以为意之时,亲人的话,是人生重大转折之时的良言,这亦是一份厚礼;我收到过最令我最莫名其妙的礼物就是那把绿色的伞——它虽突然,却总也带给我说不清的温暖。
这些特殊的礼物,让我在睡不着的长夜,心确实更加丰盈了。再想到这些,居然渐渐心安了。这也算得上因果相循了吧。
还是要努力好好睡觉的。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