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物有灵，众生皆苦。
——题记
一世与之为马
惟奴仆圉人，不加鞯装以行，两踝夹击，痛彻心腑。于是愤甚，三日不食，遂死。——《聊斋志异》
生而为马，负重受羁，欲与常马等不可得。
为人驱使，俯首系颈，又辱于奴隶人之手。
心甚明了，但不能言，竟自绝于槽枥之间。
二世与之为犬
为犬经年，常忿欲死，又恐罪其规避。而主人又豢养，不肯戮。乃故啮主人，脱股肉。主人怒，杖杀之。——《聊斋志异》
因其自绝，剥其皮革是苦。
厉鬼群挞，荒野求存是苦。
求死不能，复生为犬是苦。
生而为犬，秽物作食是苦。
不愿苟活，借刀杀己是苦。
三世与之为蛇
积年余，每思自尽不可，害人而死又不可；欲求一善死之策而未得也。一日，卧草中，闻过车，遽出当路；车驰压之，断为两。——《聊斋志异》
咬伤旧主是因，鞭刑加身是果。
生而为蛇，俯身茂草，天性使然。
身披鳞介，不残生类，人性未泯。
此生不葬鹤鹳腹，身死罪消畜生道。
再世为人
公生而能言，文章书史，过辄成诵。辛酉举孝廉。——《聊斋志异》
乘除加减，上有苍穹。
一念之差，足丧平生之善。
阴司官判三生劫，枕上书尽三世苦。
有人说，生而为人，受苦受难——
若有来生，宁做天空一朵云，即便风吹即散；
若有来生，宁做路边一株草，即便枯荣有时；
若有来生，宁做海里一尾鱼，即便人为刀俎；
但谁都知道，来生之说不过妄言，我们有的只是今生今世。
今生不语来生事，我们只能活在当下。
后记（琼途&陌路）：
蒲大叔说：“毛角之俦，乃有王公大人在其中。所以然者，王公大人之内，原未必无毛角者在其中也。”
远方哭声盈野不绝于耳，我们眼前的岁月静好是有人负重前行的果实，抑或某人粉饰太平的胜利，谁又能分得清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