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梦到外婆和奶奶,我们在做具体事情已经不记得,我只记得我要走的时候,我跑去跟奶奶说:“我走了哟”,奶奶就跟我挥挥手,我又去跟外婆说:“我走了哈”,没有走两步,回头看我外婆,外婆用他那布帕子一个劲在哪里擦眼泪。梦里的外婆还是那么的感性。
在我有记忆的时候,外婆都是一头银灿灿的头发,外婆性格很急,在我还没有出生的时候,头发都已经白完了。
一
外婆每件东西都保存的很好,都是很小心使用,要是谁用东西不小心使用,外婆都会上她的碎碎念,当然对我们孙孙辈的待遇还是蛮高的,要是我们弄坏了她的东西,也不是念我们,只会心里很心疼。在我印象中,外婆有个用来装针线和碎布的竹篮子,使用频率蛮高的,几十年了,除了竹蓝色有些变色以外,都没有其他破坏,还有他们家有口吊锅,全铁制作,看上去都有些厚重,提上去还有些吃力,吊锅煮出来的米饭要格外的香,在屋外都可以闻到大米的香气。每天都使用,用了50多年了吧~还有他们家的保温瓶,用几十年都没有坏,关键还保温,实在是佩服外婆。
二
哪年我小学毕业,补完课,妈妈叫我和姐姐们一起去看看外婆,我们还没有到家门口,外婆家的狗狗都跑过来接我们,那狗狗我比我小三岁,每次见我们去,都快扑到我们身上啦~那个尾巴哟~摇了又摇,甩了又甩。
到了外婆家,姐姐们都会帮外婆洗衣服,被套,外婆对她的每一件东西都格外的珍惜,即使是坏了,也舍不得丢,姐姐们也知道外婆的性格,他们在洗被套的时候,发现有一床床单被老鼠啃坏了,就叫我偷偷的给丢啦,依外婆的性格,即使我们丢了,也会把她找回来,于是我们把坏被单装进黑色的塑料袋,被我甩的远远的,这会儿外婆找不到了吧,我们当时还在窃喜呢,殊不知,我们偷偷丢的这床被单,是外婆陪嫁的被单,害的外婆找了好几天,实在找不到,外婆跟妈妈打电话问一下我们放哪里了?我这才说被我丢了,嗯……
每年外婆都会做一些咸菜,外婆坛子里的菜就好像附上了魔法,三四年都不会坏,我最最最爱的都是她的豆瓣~每次吃外婆的豆瓣,我都会多吃两碗饭,反正我妈妈是没有得到外婆的真传的,做不出那个味儿~
去玩儿了两天,姐姐们说要回去了,外婆一个劲儿的留我们还多玩两天,姐姐们执意要走,外婆没折,我看她眼泪都已经在眼睛里打转,我对姐姐们说,你们先走吧,我还想吃了杨桃(猕猴桃,我们当地叫的杨桃)再回去,外婆家有一颗很大很大的杨桃树,还是外公小时候种下的,杨桃树的韧性很好,我还可以坐在上面荡秋千,那是我娱乐之一,当时是8月,等杨桃熟的时候怎么也得要开学了,我就是想多陪外婆玩儿几天。
外婆家哪里没有通电,当时也没有手机,晚上就听外公跟我讲故事,外公讲故事真是活龙活现,每个细节都描述的很到位,就好像这些画面都浮在我眼前。听着听着就想去睡觉了,他们那里蚊子也不少,每天晚上我都把它们喂的饱饱的。白天就听我外婆的碎碎念,外婆总喜欢讲那些陈年往事,同样的事情反反覆覆的讲,那会儿我也听不进去,似乎都屏蔽了外婆的声音,不知道她在讲啥,但我时不时还会问他一两个不是问题的问题,这样有个互动,假装当一个很认真的倾听者。
我的小伙伴自然都是一些猪啊狗啊猫啊鸡啊,总之都是禽兽类,外婆家有3只猫,我特别喜欢其中一只大肥猫,因为年纪大,跑不动,每次都会被我逮住,强抱在怀中,那猫都会跟我垂死挣扎,最终逃脱~还要那条比我小三岁的狗狗,我听外婆讲,要是天快黑了还不见外婆回来,那狗都会出去找外婆,外婆出去买什么东西,它都会陪着去,除非外婆不让它去,就留着看家(每次我们走的时候,狗狗好像都会代表外婆送我们好几公里的路呢,才会掉头回去,后来狗狗的年龄大,就去世了,都说好的狗都不会死在家里,外婆一直觉得是谁把它给宰了,心疼了好久好久,自从这狗狗走后,外婆收留了10几条流浪狗)
三
外婆说眼睛有些看不清东西,去检查说是白内障,需要动手术,外婆一辈子也没有动过手术,听说要动刀,都有些害怕,不愿意不接受抗拒,他的子女也很难说服她,都在医院约好手术时间,外婆跑出去医院,他们也很生气,妈妈没有办法,跟我打电话,叫我跟外婆说一说,平时比较听我的,其实我也没有跟外婆说啥,外婆也就很乖乖的配合的做了。
不知不觉外婆走了6年了,但好像一直都没有觉得外婆有离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