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隔九个月份,许是茶峒的风情太过浓郁,许是茶峒的人情太过温暖, 仍有用笔尖记叙脚尖路途的想法。
独行、结伴,于我而言,都是一件很美妙的事情。前者,需要勇气。后者,需要运气。即便你耐得住寂静,守得住清欢,却仍抑不住那种急切想与他人分享的喜悦。
陌生的城市,热闹的街道,攒动的人群,孤身一人的寂静感愈盛。而无异于哪一种?二者而言,都是命运的恩赐,岁月的洗礼。
原来,出发点与目的地只差一本书与一张火车票的距离。正值中秋前夕,车厢出奇的热闹。缭绕在耳的欢快音乐,低头浅浅的窃窃私语,充斥着每一角落,意识似游离又似清醒。
在秒表跳动到十二点整的位置,轻轻的推了推朋友,对她说了声“生日快乐”。她睁了睁眼,带着刚醒的慵懒回了句“谢谢。”
第二日清晨,火车临近吉首,车速渐渐放缓,朋友在一旁使劲的拽我。“快看!”透过窗口,车外薄雾弥漫。群山掩遮下,房屋依山而建,翠绿的枝叶点缀其间,好一幅静谧的风景画。
下车后,薄雾已逐渐散开,城市的面貌愈加清晰。定睛一看,站外房屋大多低矮,窗棂宽大,房屋间所留间隔却极窄,勉强仅供花猫通过。
广场有处“湘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的建筑标识,界面微带湿润。我们就在这里商量着下一步的行程。
开往花垣的大巴,沿途走的是高速,依山爬行。路的另一侧是陡峭的山涧,扎根于山石的绿植遮挡住了我们一探究竟的视线。又行一段,视野变得开阔起来。群山环绕的低洼处,古色古香的宅子拥簇一团,成众星捧月之势。
茶峒原不叫边城,对茶峒最初的了解出自沈先生笔下的《边城》。“由四川过湖南去,靠东有一条官路。这官路将近湘西边境,到了一个地方名叫“茶峒”的小山城。”
翻看湘西的地图就会发现,整个凤凰县境内并没有“茶峒”这个地方。当你把视线转移到凤凰县北部的花垣县,在湖南、四川辖市雾都、贵州的交界处,就会发现“边城”在此。
愈临近茶峒,心中愈加疑惑,没有想象中直入云端的起伏山峦,没有千姿百态的奇特树木,有的只是山间荒野随处可见的野草、山石,有的只是牧牛耕田的忙碌身影。
独特的地理环境让茶峒这个小镇与现代文明隔离开来,一切都保持着的原生色,任其自由生长,反而有愈演愈盛之势。
车轮滚滚向前,褐色的瓦檐建筑与青石巷道取代了沿途常见的稻田、荒野,忽有“柳暗花明又一村”的韵味。车子在小镇的服务中心停了下来,其下方就是马尾河与重安江汇合的清水江。
沿江的上游走去,东西走向的集市一片热闹 ,各色商铺坐落其间,吆喝声与还价声混合在一起。赶集者身上背的手工背篓,是人群中一道独特的风景。
穿过边城楼,桥的对面是“渝东南第一门”,已属重庆范畴。大门右侧为刘邓大军进军大西南的纪念碑及碑文。
沿桥返回,一间小庭院吸引了我们的目光。透过栅栏向里看去,是一对阿公阿婆的住所,屋子是具小镇特色的低矮房屋,坐落在江岸的上端。
前门栅栏处紧靠青石板巷道,栅栏上捆绑着白色管道,按一定间距将靠上的侧面掏出形状,培土栽种着凤尾鸡冠。庭院小而简朴,却透着一股精致,想来打理也颇费一番心思。
正值当午,取小径绕到江旁,在舒展开来的翠枝下,一片凉爽。二三艘篷篷船傍在岸边,船家热情的打着招呼。估摸着时间,只得遗憾的摇了摇头。
船家脸上却并无被婉拒的苦恼,只是笑着说道。“下次过来,可一定要坐船,我们这岸上的风光可一点也不输别处。”朴实的言语间有种生为茶峒人的自豪感。
顺着江流向下溯去,碧绿的江水与蔚蓝的天穹交相掩映。江的这一岸,一群自由写生者或站或蹲或坐,专注地勾绘着流畅的线条;江的另一岸,是座架空的走廊,其后群峰叠翠,小股清流从架空处叠叠而下。
江面飘着一艘独木舟,二三个孩童摆动着船浆,互相嬉戏。靠水边是座架在水上的吊脚楼,近水处传来棒槌捣衣声。
临近翠翠岛,江水沿岛分流,江面逐渐变宽,江水愈加变浅。礁石祼露,小群鱼儿穿梭其间,水波微漾,映射着倒影。
翠翠岛其实并不大,绿植却居多。青松翠柏环绕,形似一条古老的渡船,静静地停泊在清水江中,翠翠塑像则屹立在船尾,期盼着心上人傩送的归来。
PS:
出行的目的地本是凤凰,听火车上邻座姐姐的建议调整行程,不想却有意外的收获。关于“边城”的原型有二种说法,一为有沈从文故居的凤凰,二为边陲茶峒小镇(2008年已改名为“边城镇)。不论二者真实性,茶桐的淳朴民风、秀丽风光是极具地方特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