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迅说,每个人的悲欢都是不相通的,我曾经也如此的坚信,带着自以为什么都懂的冷然注视着周遭的一切,很少能感同身受,时间久了,也觉得自己很冷漠。
后来,一个亲人,她生了个不大不小的病,抑郁症。
我辞了工作,来到这个一直让我没有好感的城市,上海。
一开始到来的时候,我知道如果看到她不开心,自己一定也会难受。只是没想到,情绪翻涌而至时的窒息感,如此强烈。
她好像也没做什么,就是生气,发脾气。
大概严重了点,她会打人,会伤害自己。
控住不住自己的时候,她总蜷缩在角落里,攒紧拳头,青筋凸显的刺眼,使着全身的力气捶着胸口,用尽所有的精力嘶喊。
她求我们都出去,我知道,逼兀的空间更显窒息。
我要拿走所有危险的东西,才会放心一点出去,给她一点释放的空间,她的左手腕上大概有十数条疤痕,密密麻麻。
我在门口,无声哽咽,心真的很疼,也不敢让她听见,那样她会更自责。她也很不愿,是别人负面情感的来源。
事后她平淡的说,你知道吗,动手的时候真的感受不到疼。
精神上的崩塌,急需其他的感觉来分散,哪怕是痛。
她不知道,不是只有她一个人痛苦,看着的人,也许更煎熬,想代替她感受这份痛。
我知道她的嗓子坏了,伤到了声带,再也唱不了歌了。
第一次在电话里知道的时候,瞬间泪腺就难以抑制。那时候,这比我听到她犯病发脾气还要心酸,甚至愤怒。那大概是她唯一的且引以为傲的喜欢着的事情,唱歌。
我明白,她是失去了一个特别在乎而又唯一的东西,这不是说看开就可以过去的事。像是一根刺,思绪划过时,总会隐隐作痛。
也许感同身受也是讲究天时地利人和的,让自己融入进去,忧她所忧,淌过她的悲欢,陷进去,看不到希望。那一刻,我甚至有担心过自己也抑郁了。
突然就想,原来人也可以为别人难受到这样,让自己变成她的感觉。
还是觉得人心本是热的,越来越少的共情,很大一部分也是因为无力眷注吧。
弄楼间的小野猫们,看着像家养的,干干净净。有人路过时,尾巴会翘得高高的,像浮在空中的羽毛,精气十足。我喜欢猫,以前的我一定会停下脚步,给它弄点喜欢吃的,抱着它逗弄一会儿,现在呢,目光几乎都不带停留的,有一瞬间心中会划过些感触,我什么时候能再去开心的抱抱它。我变了吗?我冷漠了吗?
我只是自己都没能照顾好自己,都说猫是灵的,我还担心我的心情会影响到它呢。
当你生活稳定、心态平和时,很多细碎的经历在你看来都是小确幸,都是生活给予的美好。可当你俗事缠身时,心神具忧,内心的阳光被捆绑着,隐藏在罅隙处,逃不掉,心态的浮躁与不安,令你忽略对他事的感知。
其实再说到鲁迅先生的话,初读只读出对人性的冷漠,却忽略了当时生出这种感受的背景:
“楼下一个男人病得要死,那间壁的一家唱着留声机;对面是弄孩子。楼上有两人狂笑;还有打牌声。河中的船上有女人哭着她死去的母亲。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我只觉得他们吵闹。”
在这样的环境里,多面的情绪从四面八方涌来,如果一定要跟随一种情绪,选择上还是个值得研究的难题。从这一点上,很难说他对周遭事物的无动于衷,源于内心的冷漠,他的语言,更多的也是无力感。果然不论是读书还是看人,都不可管中窥豹。概览全局之后,才能对别人想表达的东西有更贴近的认知。
说了这么多,也没有一个明确的主题,这个确实是我下次写文时要注意的,因为没有明确想表达的东西,结尾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大概是自己对感同身受有了不同的认知,也希望看到的朋友,都能过好自己的人生,哪怕十有八九都是不顺,但希望你一定要坚信,你最强大的力量一定源自内心,凡事即应尽全力而为之,而无愧于心,即可坦荡顶立着,哪怕被理解为自我安慰。
只要我们还在努力,就不要让生活成为别人眼光里裹挟的部分,我们的生活,从来与他人无关。
愿看到文章的你,健健康康,开开心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