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菜记

今天去超市购物,一般都是买一次管一周的菜蔬肉果。

心情愉悦地推了小推车,慢慢地挑选。

先买了些青椒、小葱、香菜,居家过日子,调味菜之于一日三餐,仿佛生活中的小情趣,有则欢喜满足,无则寡淡无趣。

青椒是细细的尖椒,显见是初上架,触感硬挺如翡翠,因素性嗜辣,便多拿了几根;小葱也是极好的,饱鼓鼓的叶子,看着便令人口舌生津;嫩嫩的小香菜根部洗得白生生的,齐齐地码放在菜架上,便挑选了一小把儿最新鲜的。

我有一大学密友,极厌恶芫荽,见之如见仇敌,必以筷作枪,以匙为刀,很不得将其翦灭除尽,再不欲令其现世矣。

芫荽,又名胡荽,食之有益身心,乃是一味开窍通神的中药。李时珍在《本草纲目》里说:“胡荽辛温香窜,内通心脾,外达四肢,能辟一切不正之气。”若吾友见之,必掩鼻急斥:“拿去,拿去!我才不看。”

又捡了些青翠、鲜嫩的上海青,以及做汤必不可少的、肥嫩如小儿手掌的平菇。

然后去薯芋类商品区,一眼看见大袋子的香芋头,整整一袋子装了大约五六只,肥肥壮壮, 表皮上挂着些泥土,价格仅8.9元,一看之下,不觉心里笑了起来,抓起一袋子往小推车里放,满脑子想着回家来是蒸是煮,实在满足惬意得很。

说起香芋来,到叫我想起《宰相刘罗锅》的一个片段,大贪官和珅曾向乾隆皇帝推荐福建名品——荔浦芋头,说道,此物若蒸食之,便“甜若仙蜜,松软若美女之胸”。过了多年,这句评语仍叫我念念回味:“美女之胸”,应是极为销魂的食物。

直到工作后,才偶在县城内见到有商贩售卖荔浦芋头,紫皮白瓤,大若橄榄球,以8元之价买得一只回去蒸食,却有些失望,口感并不比甘薯好,香气却好,如牛奶里调和了三分蜂蜜;大约那和珅好色之徒,所贪恋的“美女之胸”,不在其肉,而在其香吧。

我对荔浦芋头的口腹之欲就此也祛魅了,虽爱之,但再无神秘感。

果然美人如花,只许隔着云端才能引人遐思,一旦得之,便成凡品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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