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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妈妈说姥姥、姥爷家窑洞前的房子已经拆了，估计距离窑洞被拆也不会有太长时间了。所以一直有一个想法，就是想再回去看看。虽然姥姥和姥爷相继离开已有多年，但那里的记忆已经烙印在我脑海中的记忆岛上。每一次忆起总像电影片段般跳出来，一幕幕的亲情戏，一张张再无法见到的笑脸……
那时年纪太轻，从不知道珍惜每一次回家的时光，不曾多看一眼满怀情切的脸。坐在大门前的石头上听大人讲一个个从前的故事，蹦跳到满头大汗回去喝一口水就又跑远，从日升到月落，从稚嫩到少年。
越长大，走的越远，回家停留的时间越短，一年中连回家的次数一只手也数得完。越长大，也越孤单，年少时玩伴的消息只能听亲人讲，如听故事一般。见面却不相识，相识只是寒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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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近一个月来少有的没雨的一天。终于与家人相约，专程回去看看。目的地就是——虎牢关。没错，就是《三国演义》里刘关张三英战吕布的那个虎牢关。
提起这个名字，很多人都熟悉。我在上学时每每介绍家乡也都会提及，引来不少羡慕眼光。我会说这里有关帝庙，有吕布城，有吕布点将台，有张飞寨，有玉门古渡，还有历经千年而无锈迹的绊马索。之后扩展到汜水关（如今的汜水镇），荥阳关（如今的荥阳市），以及中国象棋的发源地——刘邦与项羽的古战场鸿沟（如今的广武鸿沟）。我津津乐道，也引以为傲。
人说看景不如听景。我滔滔不绝讲述虎牢关前大战的时候，没有提及如今的虎牢关只剩一座断裂后被修复的石碑。曾经的关帝庙被毁、被盗。想象中无比高大上的点将台，不过是一座历经岁月冲蚀而残留的土堆。如果站在那片山坡，你不告诉他这里就是张飞寨，便与走过的每一段山路别无二致。还有那绊马索，也只是嵌于土山中露出的一截铁链罢了。
然而即使如此，这里依然牵绕着我的魂梦。我的追忆，与历史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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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复建的三义庙（关帝庙）广场后，我们便开始寻那块仅存的“虎牢关”石碑。在广场的西南角，如今这块碑已经被一个玻璃罩子给保护起来，因为是阴天而且玻璃罩内水气很重，看不清碑上所有的字，只“虎牢关”三个大字清晰可见。我刚刚举起相机还没有按下快门，看见从东边走来一位骑行爱好者，我便暂时停了下来。只见他搬起单车放在了石碑的正前方，拍下照片。又将单车放在石碑侧面，继续拍照。此时，我也拍下这一幕。“大清雍正九年辛亥二月……”之后我凑近石碑，读着上面的文字。他接话说，那是雍正后期的时间了，我们便攀谈起来。他说从郑州出发，骑行经过这里，大约骑了一个多小时。听到这里我有些惊奇，看他该有六十左右的年纪，独自骑行，即使开车从郑州出发到这里也得有个把小时吧。我暗自佩服。问他下一站去哪里？他说继续往西，要去“杜甫故里”。临行前，还向我们介绍虎牢关都有什么和指引往点将台、玉门古渡该怎么去。我不忍相告我本知道，互道了祝福，就此别过。心中升起一阵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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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布点将台在黄河边的山顶上，车子能开到几乎跟前，有一个小小的停车场。这里都是不算很高的土山，每条沟原来都有许多人家，如今听说全被一家企业不知是买还是租下，似乎是要开发，具体开发什么却不知道。沿路随处可见拆的面目全非的砖头瓦砾，一片狼藉。只有散落分布着不多的几户人家还坚守着故土，不忍离去。我们到达点将台停车场后，远远的看到那“土堆”上已有几个人，绿树相映红衣，格外惹眼。相互指点着什么，应该是欣赏登高望远的黄河美景吧。
沿铺着石块的山间小路，来到修砌栅栏的观景台前。从这个角度看黄河，薄雾萦绕，波纹微澜，东流广阔，水岸相间，别有一番感叹。也是雾气重的缘故，看不了太远。即使如此，已感受到黄河的蜿蜒。母亲说在黄河里行船，只有经验丰富的师傅才知道哪里能行，哪里搁浅。要看水流，看波纹……我也依稀记得小时候，从山下渡口坐船到对岸，中途就有好多人跳下船在两边推，我很是疑惑了好多年。母亲指着河对岸的大片河滩说，小的时候七八月份渡河，在对面待上几个月种田。遇到涨水塌滩时，有时一个晚上就能塌几百米，塌到搭建的草庵旁。
顺着小路继续朝西，路就在河岸的陡坡上，既是路也是堤，向下望距离河面也该有几十米。前面那座梯形的土堆，就是吕布点将台。和印象中小时候的样子没什么不同，只是周围的地势似乎又低了一些。两层台子一共约有五十阶的石阶可以上去。站在台上，环顾四方，一览无余。与初在观景台所看到的黄河相比极目高远，真真有“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的感觉，又叹服几分。刚刚在停车场看到台上的那几位游客已经离去，山路上碰见时，看他们大都是五六十岁的年纪。他们对我们说，上台上看看黄河，感怀一下历史。此刻的我，却不知想了些什么……
因为有老人同行，午餐时间基本是固定的，所以我们赶了时间往回走。只打算再看看老家的窑洞，其他地方不准备再去了。扫着沿途相伴的堤岸青山，河水滩田，隐约有丝丝不舍与惋惜，如此美景，就这么浪费着。这里有山有水，有历史，有文化，却只在经历风吹日晒，默默无闻，除了名字得以延续，其他的一切正一点点的消逝。真害怕老住户都搬走之后，被开发成名胜风景别墅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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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家在大路旁，曾经的地坪比路高出了两米多，原来有一段土坡上去，如今没了土坡，只有凌乱的大型机械轮胎的痕迹可以沿着上去。大门外讲故事的石块早已无了影踪，院墙与房屋也夷为平地，踩着破碎的砖块，看到仅存还没有破坏的窑洞。顿时远景历历在目，每一处都有儿时的影子，哪里原来有一棵树，我在哪里摔倒过，都浮现在脑海里。这里更是承载了母亲成长的全部记忆，站在窑洞门口，母亲拿出手机让我为她拍照留念。而她变换了几处地方，不知站在哪里合适；摆出了多种不同的姿势，不知道哪样更好……
我们爬上最高的破墙，尽可能全的取景，拍了又拍。
而后，往熟悉又陌生的街，寻吃饭的地方。
返程。
（无戒365天极限写作训练营 预 第2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