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鸟朝凤

导演吴天明的遗作《百鸟朝凤》,其制片人在微博上呼吁影城经理能支持电影,增加排片。说到动情之处,63岁的方励跪倒在地,哭求:“希望大家能在微博、朋友圈上推荐一下《百鸟朝凤》,只要你(影城经理)能够在这个周末给我们排一场黄金场,我老方愿意给你下跪。”

可能出于好奇,我在想,是怎样的一部艺术片,值得他这么做。尽管这种做法我个人不是特别赞同。但是昨天观看完这部电影后,觉得这是一部值得看的好电影,也确实应该得到更多的重视。在当今科幻电影和爱情片为主打的商业电影大潮中,也许这部电影没几天就会销声匿迹了。就拿我们昨天看的银泰卢米埃影城的场次来说,一天也就两场,即使是周末的场次,人也很少,平时应该更少了吧。看的电影不少,但从没写过影评,看完这部电影,很想说说自己的感受。

这部电影没有大喜大悲,但却真实到让人落泪,且不说故事的画风能让人想象到我们上两代人生活的场景,剧中人物的性格更是真实无比。

整个影片围绕唢呐这种古老的民间艺术,讲述新老两代唢呐艺人为了坚定的信念所产生的真挚情感,从拜师学艺开始,随着时代的更迭,将这门匠活的兴衰,娓娓道来。虽然看完开头也能猜到结尾,但是跟着情节走,最后心中还是会有惋惜和遗憾。

在影片中,唢呐曲“百鸟朝凤”是丧事中对故去者的一种人生评价,只有德高望重者才配享有。这是一支高难度的曲子,只有唢呐高手才能胜任。而在故事的发生地无双镇,只有焦家班班主焦三爷才能驾驭。但是焦三爷已逐渐年迈,这门技艺也需要传承。在焦三爷的徒弟中,有年老的也有年幼的,有天资聪颖的也有资质平庸的。影片中主角游天鸣,起初学唢呐并不是他本意,因为他爸爸热爱唢呐,但是没有人愿意教他,因此他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天鸣身上并强行送他去学唢呐。相比后来的师弟蓝玉,天鸣显得很平庸和木讷。

但是他的品行师父一一看在眼里。在扶起送他去师父家学艺因慌张而跌倒的父亲时流的眼泪;在他因被师弟抢了学唢呐的先机负气回家,却在门外听到父亲夸耀自己将要学习百鸟朝凤时,他肩上的责任和担当;在他又回到师父家师娘留的饭菜和师父放在桌上的唢呐,他的坚定和决心;在河边数鸟声时,蓝玉急切的说是三种,他却静心听到了七八种的稳重;在帮师父割麦时,蓝玉的摆放七零八落,他却铺得整整齐齐;在跟师父出活,半夜草堆着火时,蓝玉只顾自己逃走,他却冒险抢出一支唢呐……因此在选定接班人的仪式上,焦班主将象征继承人身份的唢呐交给了懵懂的天鸣。因为师父知道,能把唢呐吹进骨头缝的人,靠的不仅仅是技艺,品行和责任才是最重要的。

当唢呐的主人从焦家班变为游家班的时候,唢呐这门艺术已逐渐遭到冷落,就如同天鸣第一次单独出活回来跟师父所说的:钱少也就算了,连接师礼也没有了。那天师父搬出珍藏了二十年的好酒,和天鸣聊起往事,告诉他当年愿意收他为徒的原因是因为他扶起他爸时流下的眼泪。喝醉了的师父拿起唢呐,吹得很快乐,像个孩子。他说:唢呐不是吹给别人听的,是吹给自己听的。他是爱唢呐爱到骨头缝里的,然后吹着唢呐带着醉意酣甜入梦。

西洋乐队的出现,冲击着传统的唢呐文化,曾经靠唢呐为生的匠人们不得不为了生活,背井离乡,比如蓝玉,比如二师兄。师父焦三爷亲自出马才勉强凑齐人数为某德高望重的村长吹奏“百鸟朝凤”。天鸣生病,师父说代为吹奏,终因体力不支,血顺着唢呐流出。大家强行劝阻,他才放下唢呐,让天鸣接着吹,看着天鸣吹百鸟朝凤,他笑了,很欣慰。

师父病重,临终时,天鸣对师父说:您走了,我给您吹百鸟朝凤。师父说:使不得,使不得。坟冢前,天鸣一个人吹着百鸟朝凤,回想着师父教他这首曲子时的场景,我又一次看到了他的眼泪……师父就坐在一把太师椅上,看着天鸣,在清澈而忧伤的唢呐声中,起身走了,没有回头……

我很崇尚匠人,崇尚那种一生坚守一件事的信念。百鸟朝凤所表达的不仅仅是一代唢呐艺人对艺术深到骨子里的热爱,更反应了当今社会对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冷落与忽略。然而惋惜、无力之余,不得不感慨时间的力量就是这么的深入骨髓,历史的车轮悄无声息的就能碾碎很多,但又不得不面对新旧文化更迭中传统民俗文化逐渐走向衰落的事实。

好吧,知识浅薄的我,还是不多做评价了。但愿在以后的影片长河中,这类情怀电影仍有安身立命之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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