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长空,刚来学校的激情与躁动,像路旁的阴阴青木肆意生长。
我与她并排,只需微微转着脸去,就可瞥去这抹秀色。
教官絮絮叨着单调的调儿,同学们闷不吭声地站军姿,虽然我也不例外,毕竟躲在最后排,我有足够的发挥空间。
在放松时间,地板上的音响传着教官点的激情澎湃的歌,她微微摇曳着纤腰,很带感。
我跟她聊这首歌,这滑稽的教官,聊我们的学校,和异地的家乡。恢复立正时,教官一甩头,还发现我们在嘀咕着,虽是被他的眼神盯狠了,心中的狂热却让我感到无时无刻的开心。
“立正,不要吵,整理着装。天气热,把袖子都卷起来。”我发现她吃力地摆着胳膊卷,我偷瞄了一眼教官,便稍侧前身子,跟她说我帮你。
她腆着脸,说不用不用,我还是拉着她的袖口,她不拒绝了,我就细心地卷,我本来看着灰绿色的,不觉就被她手臂的白皙吸引住了。幽幽透出的微香,掠过我的鼻翼,我只能用笑脸,来掩饰我的不安与狂躁。
许许多多天,我们都保持着微妙而不可言的关系。琐事渐多,天一凉下来,我还是会艾特她,别冻着了。虽是“嗯嗯”,我也欣慰。放假回家,我说“我送你”。我都有点佩服我的勇气,她过了许久才说,明天下午五点的车。我回宿舍一脸笑容。
下雨了。我撑着伞,同一把伞下的,还有她。有一个令人心动的女生在,又何惧这点风雨。
我们在桥上等车。相聊却不似以往畅快,我一点一点地聊七扯八,她一脸扎进手机屏幕里,我也不感觉奇怪,小女生嘛。
等她说出,她去A区见她男朋友时,我的心就是一沉,千言万语堵在喉咙中,心里不断质问着,你开玩笑的吧?却怎么也说不出。我尝试着憋紧呼吸,平静地说,哦,这样啊。
她也是平静得很。好像平常话一样。
我不想再看她,却又忍不住地看她。我还是跟她聊这鬼天气,这么挤人。车等到傍晚才来,也该来了。
离别后,我强颜欢笑,挥手告别。待抽身而去,脑中回荡的还是方才她与她另一头的细语绵情。而我在小桥边,看淅沥的雨,溅落瓣瓣紫荆。
回去的路上,行人同两旁的绿化树一样不起眼,雨在下着,我还在走着,积水处橘光散映,我已懒得避开,踩碎一摊摊模糊的影。随时迎面而来的风,浮现着她甜甜的微微笑,咚咚地愈是心疼。
就像暮夏来的寒冷台风,虽心中热火未烬,却已是满目萧然。晚上生疏地盖起被窝,躺的还是夏天的竹席,暖了上头,凉在心头。
洗着澡哼着的歌,越来越有味。泪水不知不觉地,和着洗澡的水,一起流下。我无法忘怀的是那一份份美好的温存,怎就随一场风雨而去呢?
雨过终会天晴,我们最后成了彼此的朋友。也许她一开始就是这么想的。只剩下我一个人,还在迷恋着,迷恋着曾经的我们。
可渐去的芳香,如花凋零,如梦一场。
可人生如梦的说辞终究是麻痹自己,那些情结,或悲或喜,悄无声息地烙印在一串串记忆之中,叫人如何忘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