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自己重养一遍【49】

漆黑的夜晚的冬天,顺着车灯的灯光,看见两个佝偻的身影,我的心瞬间涌过一阵暖流。

昨天从北京出差回来,已经是很晚了。答应过孩子去接她回去看姥姥,也答应过爸爸妈妈,带着孩子回去吃完饭并且住一晚,已经有一个半月没有回去看他们了。原以为会结束的早一点,早一点回去。去学校接上女儿,正是堵车高峰期,爸爸打来电话,说肉已经炖好了,走在那里了?我说还没有出城,堵车。好不容易在拥挤的车流中钻出来,车子顺利的驶向大道,天已经漆黑了。走在回家的熟悉的村间小路上,思绪满满,这条走了几十年的路,熟悉温暖,这个方向走在这条小路上,总有人等我,热饭茶香。时间总会让我们明白很多,小时候盼望着远远的离开家乡,如今年岁渐长,黑漆漆的夜里也要驾车回到小时候长大的地方,因为,最亲的人是遥望的寄托。那天在一个纪录片里,听到一段独白:这片土地,我爱的深沉。瞬间被感动。一边开车,脑子里一遍一遍的回想这一句诗,童年往事点点滴滴就这么顺着情绪爬上来,人生走过小半程,大大小小的故事也经历了一些,唯有在这片土地上的故事,带有淳朴的泥土清香的味道,幸福可靠。车子钻进一个水泥路的口子,就在这个村口,爸爸妈妈的身影有多少次让我情绪涌现,小时候在县里上学,两周回一次家,快回来的时候在村口,两个人在等,走的时候,在村口,两个人等班车送我。如今我也有自己的小孩要接送,要挂念。但是回到村口的瞬间,就意味着我还是当年的那个孩子。

顺着水泥小路,走到自己家的门口,顺着车灯,两个有点儿佝偻的身影站在那里,身披大棉衣,终究还是年老了,不再是当年等我周末回来的影子。我赶快停好车,大包小包的从车里拿出来,问,怎么这么冷的天,出来等呢。妈妈耳朵不太能听清楚正常的话音,爸爸说,天这么黑了,有点儿不放心。在漆黑的夜里,家里的灯很亮也很暖,爸爸妈妈,我,女儿,穿过院子往家里走,天很冷,简简单单的幸福感溢满整个胸腔,这就是家,都在身边,就拥有了所有

进门就闻道小时候家里的炖的鸡肉味儿,鸡是妈妈辛苦养大的,吃野地里的草虫,村野种的粮食,太阳底下自由行走几乎大半年,所以,鸡肉的味道很香也纯正。吃过饭,一家人坐在一起试棉衣,穿衣服的动作也慢了好多,人到中年,心情是矛盾而且复杂的,想看到的和不想看到的,往往纠葛在一块儿,无法剥离,所以,我们常常教导自己,接受一切的发生,好让我们变得坦然一些。生活奋斗还要进行下去,对于我们,岁月变迁,人间轮回,所有一切都是第一次经历,第一次感受,每一个场景和故事也只出现一次,就这么闯进我们没有做好准备的生命剧本里,新生命的诞生,一道道皱纹的出现,都是故事的精彩内容,我们用尽全力写完故事,演完剧本,就是生命的历程。

哲学家荣格说,40岁才是刚刚开始,40岁之前是活给别人看,40岁之后才是真正给自己活。当年没有静下心来,好好看看父母的脸,听听父母内心的声音。如今,想把最好的心情都给他们,这或许是一个人成熟的标志。最重要的人永远在等你回家,天多么冷,夜多么黑,身子多么累,都在那里,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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