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罗甸,很多人一定首先想到的就是与和田玉齐名的“罗甸玉”,或是香气诱人的各类瓜果;其实在罗甸,还有一个藏在深山人未知的“世外桃源”——大小井。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不少人都会认为这是因为当地有井的缘故,其实不然,“井”在这里,指的是“井田制”这种计量单位。《周礼·地官》中曾写到:“九夫为井,四井为邑。”所以,“井”其实就是“村庄”的意思。
初夏五月,我与朋友一路向南,来到距离贵阳120余公里的罗甸大小井,彼时的贵阳,因为连日的阴雨,所以依然寒气逼人,但越往南面走,气温越往上升,久违的阳光甚至穿透了厚厚的云层,直射进车里,让人全身暖洋洋的——这才是初夏该有的感觉呀!
通往大小井的路,是一条弯弯曲曲的水泥路,一路上随处可见农田和农舍,因为接近晌午,所以路上并没有看到太多人,其实这样也挺好,我们可以反而可以安静的欣赏一路的景色:
农田里的禾苗生长茂盛,一片绿意盎然;农田外有一条河,据说这条河就是当地的“大井河”,在波光粼粼中,河水泛出碧绿色的光泽;河畔低垂的翠柳迎风荡漾,偶尔还可以听到不知名的小鸟在林间低吟……
我正满心欢喜地欣赏着路旁的风景,朋友突然对我说:“快抬头看。”
我一抬头,便看到一座宏伟的大桥横跨在眼前,朋友告诉我,这就是即将要竣工的“罗甸大小井特大桥”,竣工通车之后,它将成为世界上山区最大跨径的上层式钢管混凝土拱桥,这也将是贵州桥梁建筑史上又一座具有历史意义的世界级大桥。
我们继续前行,公路两旁砖混结构的小洋楼越来越多,很多还在外面挂出了“提供餐饮、住宿”的牌子——我想,我们已经到达景区了。
此时,午饭过后,游客多了起来,一些当地的农民拿出了自家的土货两篮三筐地铺开叫卖,一时间,河边变成了一个热闹的集市。
有一位老艄公在岸边的竹筏上,怡然自得地抽着旱烟,他告诉我们,可以在我们坐竹筏漂到下游的溶洞口,“一趟60元”。因为没有坐过竹筏,所以我毫不犹豫的答应了这个“买卖”。
竹筏用几根很粗壮的竹子绑在一起,看上去很坚固,上面只有四张简易的板凳,所以很明显,这个竹筏一次只能坐四个人。我们在竹筏上坐稳之后,老艄公便用手里的竹竿往岸边轻轻一点,竹筏便离岸驶向了下游。
因为现在还不是旅游的高峰期,所以整条河只有我们乘坐的这条竹筏,我很兴奋又略带紧张地打量着四周,还别说,坐竹筏游览,看到的又是另一种风景:
河水很清澈,可以看到里面随波摇曳的水草,从河岸边偶尔飘过来一两片散落在河面的枯叶,和我们打了个照面,又顺着河水流动的方向,快乐地转着圈儿飘向了远处……
岸边还有一颗看上去已经有上百年历史的老树,它的大部分裸露在外面,一直延伸进河里,这种相依相存的共生方式,也许只有在自然界里才能看到:河水滋养着树,哺育了树,而是树又装点着河,丰盈着它的生命。
也许是按耐不住河水的诱惑,大胆的年轻人纷纷跳进河里,在水中游泳,自由欢腾,扬起的水花在阳光下折射出彩色的光,洒在他们的脸上,洋溢出一首欢快的歌……
很快,我们便到达了目的地,老艄公手往山上一指,说:“顺着山路走,就可以看到里面的溶洞了。”沿山路走了一段,我们便看到路边有一个当地人做的路牌,很简易,但指示明确,顺着路牌所指的方向,我们来到了一个溶洞口,那里刚好也有几个游客在休息,我以为这只是一个很浅的小洞,结果坐在路洞口的一位大哥指着里面说:“里面还可以进去,很大的。”说完,身子往边上侧了一下,给我们腾出了一个地方,方便我们进洞。
看着黑乎乎的溶洞,我有些犹豫,但好奇心还是驱使我鼓起勇气拉着同伴走了进去。
我们打开手机自带的手电筒,借助微弱的光亮摸索着前行,不一会儿,忽然觉得眼前豁然开朗,出现在我们眼前的,宛若是另一个世界:
满眼苍翠的大树,扑面而来的清风,偶尔还能听到蝉鸣和鸟叫……我兴奋地跨上台阶,一抬眼,看到一座巍峨的大山,令人称奇的是,这座山仿佛被一只神秘的大手削开了一面,中间还被剜出了一个洞,透过这个洞,能隐隐约约看见远处的另一座大山——也许,“山外有山”,指的就是这个意思。
再扭过头回望来时的那个溶洞,此刻它正静静地斜卧在崖壁的一个角落,呵呵,谁能想到穿过一段伸手不见五指的溶洞,还能见到这样一片广阔的天地呢?
千百年来,大小井只是藏在深山里的一个小村庄,少有人打扰,也并不为人们所熟知,它以自己的方式在这片土地上生生不息,虽然朴素,却也自得其乐。
它是一块璞玉,“天然去雕饰”,
它是一位少女,“清水出芙蓉”
——此刻,或许就是大小井最美的样子:
率性,自然,温润,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