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府今晚灯火通明,宾客来往不绝,今天是贾解元乡试夺魁之日,往日学哥学弟纷纷前来道贺,酒仙自是也来了
人们叫他酒仙倒不是因为他酒量大,而是因为他爱喝酒,逢酒必喝,逢喝必醉。家中纵徒壁,然酒不曾或缺。今天自又是空手带嘴前来道贺了
宾朋或执礼盒礼包不相而同,踏门而进,贺词滔滔,待宾朋络绎而至,酒仙方才而至,“恭喜贾解元,贺喜贾解元,”众生应声而不望便知是酒仙己到。纷纷起身让座,因他年纪为长,若论的岁数众小生皆可称他为叔,但他只愿别人叫他酒仙,年龄小些的竟也说不上他姓字名谁。一时间让座声回礼声桌椅挪动声酒杯换盏声响做一团。
“酒仙,来晚了,先自罚三杯吧”一位后生已经将酒杯双手举至酒仙面前。“你们这帮娃子,喝自已的便是,我酒仙可会欠了你们的酒”笑语之间己饮尽第一杯酒,豪爽洒脱之外尽显长者之风。“都坐下吧,自顾喝着莫与我倒酒”,话未尽手中己是多出一个酒坛。
贾解元倒满手中杯言道,“酒仙能来舍下做客,令蔽处蓬碧生辉,我来敬酒仙一杯。”酒仙端起酒杯满脸尽是笑容“恭贺贾解元,干杯”众人也是哈哈一笑,这位酒仙自是没有其他学子一般饱读诗书,不会讲什么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也不会什么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只懂得恭喜,贺喜,干杯之类的,酒仙话语未尽酒已尽,干杯的杯字还没出口已被入口醇酒给噎了回去,仿佛多说一个字酒就会被别人抢了去似的。
“酒仙好海量,我也敬酒仙一杯”一位书生,也端起酒杯,双手敬上。酒仙上一口刚咽下,现在应该还在嗓子眼,但杯里已然到满了酒,怕是再多倒一滴就会洒出来,显示了他经常倒酒已熟练至极,端杯的手也是极稳的,这么满竟一滴不洒。看到书生向自己敬酒,却也不急着喝了。“哪有这样的,一个一个挨着喝,你们这么多人一人一杯我也是要醉的回不家了呵,来来来后生们,都有了,我一杯带过,大家都端起杯,量力而为,我干了,大家随意”说话间,已是又一杯进肚
“哈哈,好酒好喝”酒仙没有急着给自己倒酒,而是夸酒好,但他不会说,遇酒且呵呵,人生能几何,也不会讲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只会说好酒,好喝。
三杯饮尽,酒意欲袭,脸上已微微发热,红红润润,春光焕发,此时酒仙已是站了起来,杯中酒已满,手臂衣袖已撸至肘弯,左手那着酒坛。话也不知不觉多了起来,“今天是贾解元的大好日子,乡试头魁,风光,咱爷俩在喝一个”说话间酒杯已端到贾解元面前等他碰杯,贾解元与他碰了一下,轻抿了一口,酒仙一饮而尽,“看得出贾解元也是有量啊”说话间一杯又倒上了,却是没有跟谁喝,而是端在手里。倒是与后生们扯起了自己年轻时候的事。话语不停酒不断。
这是抖搂着身上的破烂褂子,“知道这褂子的来历吗?”“不知道不知道”一群书生看热闹般的调笑着说,酒仙自豪的扬起了头,仿佛在用鼻毛跟大家解释着这件满是补丁颜色褪尽的衣服的来历,这是他逢酒必炫的一件装备,尽管众人都以为是假的。“这是我年轻时候在京城悦来酒庄参加酒擂赢得,”众人装作一副吃惊的样子噢道。“那太厉害了喝酒喝酒”一众又举起空杯,酒仙又干了一杯。自是有人在一旁帮酒仙斟满了酒,“我这酒仙的名号也是在那个时候得的”酒仙继续炫耀着。“为了酒仙的名号干一杯”众人又是一哄,酒仙又是一杯。
灯开始晃了,桌子开始晃了,酒杯也开始晃了,酒仙已经听不清他们在讨论些什么,只能听清一个字“喝”。他也看不清人们都在干什么,只能看到递到眼前的酒杯,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大酒缸之中,闻到的都是酒味,听到的都是酒声,看到的也都是酒杯。就已经变了味道,不再是香的,就已经变了味道,不再是甜的。嘴里也变了味道,貌似舌头已经适应了酒的刺激,有些麻木了,肚子里也变了味道,由来前的什么都想进,变成了什么都想出。一时间呼吸困难,酒仙的身子弓成了虾似的,仿佛把所有喝过的就算都吐了出来,胃舒服了,整个人都轻松了,身体好像飘了起来,想抓住什么,但没有着落的手仿佛打翻了什么东西,最后的一份清醒是某物破碎的声音
天亮了,除了头疼就是口渴,起身看到衣服鞋子扔了一地,地上还有一滩秽物。窗子开着,门开着,他得起来,那烧水的炉火已经灭了,应该是昨天烧好打算晚上回来喝的,今天又得再生火烧水了,因为甄老爷今晚要过七十大寿。
甄府今晚灯火通明,宾客来往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