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眼泪中的名字
那往事中的宝石
谢安琪《眼泪的名字》
今天恰逢六周年纪念日。说它是个纪念日,不过是我意淫出来的美好。
二零一零年三月二十三日。
高二第二学期开学没多久。新学期换了一个年轻的体育老师,喜欢体能训练。几个星期下来,我的腿酸胀得不行,下课趁过道没人走的时候把腿伸在了外面。舒服极了。我自言自语道。那时候,我个子很矮,做第一桌。有人说,这世上最遥远的距离莫过于第一桌和最后一桌,虽然同在一个班级,却不曾有过交集。
忽然,我的脚背一阵痛觉。回过神来,发现你居然摔倒了。而罪魁祸首是我。我连忙收回脚来,怕留下什么罪证。我的脸已经窘成了猴屁股。大概不用掩饰什么了也知道是我闯的祸了。我想动,身体却僵在那儿。你整个人都趴在地上,样子奇怪极了。刚下课时细碎嘈杂的教室变成了整齐划一的哄堂大笑,再是笑声里伴随着叽叽喳喳的声音。我看着你自己站起来,却什么话也说不出,连一句对不起也憋在心里。而你只是在一片嬉闹声中对我轻轻说了句没事,就回到了座位……
记忆消失,是一件骗人的事。六年前的事,我记得那么清晰,清晰到那天你穿着校服秋装,左手腕处露出的卡西欧电子表,一双三叶草的白色板鞋。你的脸庞在春日星星点点的阳光下发出淡淡的光芒。可能是因为你,这段往事尤为深刻。
你是躲在心中的刺,怎么拔也拔不掉。
情深深雨蒙蒙里依萍身上也带着刺。她在书桓和如萍订婚那天跳河。
书桓:依萍,你在做什么?
依萍:我在做什么?我在做什么?我在找东西。
书桓:你下来找!我扶你下来!你会掉到河里去的,赶快下来吧!
依萍:你不要过来!你过来,我就跳下去了!
书桓:好,好,我不过来。你要找什么?我帮你找!
依萍:我在找……我在找……我在找我的刺!
书桓:你说你的什么东西?
依萍:我在找我的刺啊!我是一只刺猬。我拔掉了所有的刺……所以我活不成了。只要把额的刺找回来,我就可以复活了。
依萍的刺就是书桓,而我的刺就是你。
因为绊的那一脚,我们熟络起来。在此之前,我们都没有说过话。在此之后,我们见面就会打招呼。
后来,我长高了。我想我有机会靠近你了。刚巧又到了一年一度的换座位的日子了。这次老师很民主,让我们自己选择一个同桌写在纸上交上去,并写明原因。我写了你的名字,理由是理科不错,可以教我。
第二天,老师在宣布座位表的时候,我就像在考数学一样煎熬。不!就像数学考试最后还有几道大题没写,而时间只剩下两分钟了。结果,我们真的坐到一块了。第三桌。
第一次觉得老师是一个成人之美的神圣的职业。
后来发现,我们竟然就住在隔壁小区。所以可以放学了一起穿过巷子回家。这是高三时光里最浪漫的小事。
我们甚至在跨年夜那天偷偷溜出来一起等到2011年。
不知道那时候单纯的感情算不算爱情。我们只是一起做作业,一起放学回家,偶尔打个电话,偶尔周末一起出去玩,偶尔互相送个小礼物。
我们就在散步时牵了个手,甚至连正式的拥抱都没有。
如果这是爱情,那我觉得爱情像花,消失得像一首诗。
诗很浪漫但却难读懂。
中学时代的爱情都很类似。当我模拟考考得很差的时候,你说了好多好多话来哄我,叫我别哭。我还记得你安慰我的样子,那着急的样子。我还记得你和我讲你小时候没考好试,被爸爸教训的惨样……
高考结束,我们没能去一个学校,甚至不再一座城市。我们遥远的隔了几千公里。联系少了,就分开了。异地恋是最艰难最残酷的。我回到一个人的生活。有点孤单。
这种孤单很类似。开始想你讲话的方式,想我们回不去的那个开始。
现在的你,一定是一个大人的模样了,成熟稳重,有一份体面的工作,有一个温柔的女朋友。也许,偶尔也会和女朋友撒个娇吧。其实我挺妒忌她的。
好久没见了,伤心和难过的时候还是会想起你,还是常常会默念你的名字。你是第一个靠我那么近的人。
你是我眼泪中的名字,那往事中的宝石。
心痛的是这分开很久的现实。
我想念眼泪中的名字,那安慰我的样子。
哄我别哭,在耳边说故事。
爱在很久之后被忘了。
六年了,也许那份感情不能再称为爱情了,而是一个故事,一件往事。
忘了的人怎么住在眼泪中。
多少名字,是眼泪的陨石。
而我心里,只有你一个名字。
-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