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田小迟
(一)
大学四年,没事的时候我经常流连于学校的小剧场,看各种社团的演出,同学们排的话剧,听男神五音不全地唱歌。大四快毕业的时候,学校的街舞社团晚上要在小剧场演出,我就拉着室友冒雨去看。
且不论跳的怎么样,单就舞台上那一水儿的帅哥就足够让坐在台下的我们心花怒放,在师范学校能够集齐这么多帅哥召唤出个街舞团可真是不容易,所以,我们卖力地鼓掌,直到演出结束后还意犹未尽。
正当台下的观众准备走时,主持人上来说:请大家等一下,有个女生想对自己喜欢的男生告白。
大学四年,我分别在操场上,宿舍楼底下,学校的人工河边,教学楼等多个地方见过表白,每次的形式基本上都一样,总结一下就是:蜡烛鲜花我爱你,围观起哄在一起。满满的全是套路啊。
(二)
主持人刚讲完,就有一位女生走到台上,下面人认识她的人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大家起哄催着一个男生上台——他应该就是告白的对象,但不知为什么,男生一直不愿意上台,大家不停地起哄,下面有的观众有些不耐烦:一个大男生还这么磨叽啊。台上站着的女孩有点紧张,我看见她拿话筒的手在抖。就这样,一分钟过去了。
男生禁不住大家催促,走上了台,女孩开心地笑了一下,开始了告白。她说:我今天是临时决定上台来的。我们认识了两年,这两年来我一直喜欢你,从我第一次见到你就喜欢你,那么,你愿意让我做你女朋友吗?下面的人鼓掌,高声喊“在一起,在一起”。
我从男孩的脸上并没有看到一丝的高兴,他说:这件事我们私下说吧。这相当于拒绝了吧,我们都为女孩感到惋惜。有些人已经开始往外走,毕竟时间不早了,寝室都快锁门了。
谁知,女孩没有下去的意思,接着说:你总说我干什么都迷迷糊糊,想让人保护。你总喜欢摸我头发,喜欢和我抢东西吃.....我喜欢你,我不想错过,要不我会后悔的。男生还是没做出回应,一副想赶紧下去的样子。女孩有些急了,一脸委屈地看着男生。
主持人看到大家都有些不耐烦,说:要不抱一下吧。这次男生没有拒绝,轻轻地抱了一下女生。这应该结束了吧。下面的人陆陆续续地往外走,只剩下少许的忠实观众。
可拥抱完之后,女生拿着话筒,用略带委屈和撒娇的语气说:你还没答应和我在一起呢。
这次,剩下的人彻底炸了,起身离开没有一丝的犹豫。“这女生是真看不出来那男生不喜欢她,还是故意装不知道啊”、“一个女生,这么死缠烂打的有意思嘛”,耳朵里全是大家吐槽的声音。
我没有离开,因为我很好奇这场告白会怎么结束。主持人收过话筒,大家开始整理舞台,女生还在不停地和男生说着什么,男生脸上写满了不耐烦,甚至有点生气,最后直接离开了。女孩独自一人蹲在那儿哭,没有人上前安慰。终于,告白结束了。
坐在台下的我特别想冲上去告诉她:姑娘,你漫长的告白一点都不感人,你现在的哭泣也不值得同情,最重要的是,你刚才死缠烂打的样子就像一个小丑。
(三)
电影《失恋33天》中有这样一段情节:黄小仙喝醉后给和自己闺蜜在一起的前男友陆然打电话,陆然趁机指责黄小仙自尊心太强、说话尖酸刻薄、不顾及自己的感受,然后乘着出租车,扬长而去。
黄小仙看着远去的出租车,突然拔腿就追,她在大街上疯狂地跑,肆意的流泪,她想追上陆然,然后卑微地告诉他:我不再要那些一击即碎的自尊了,我要让你看到,我现在有多卑微,请你原谅我。
在她快追上的时候,车正好停在一个红灯前面,就在这时,王小贱出现了,他拦住了已经失去自我的黄小仙,黄小仙努力的挣扎,大声地喊:你快放开我,来不及了。王小贱抬手给了她一巴掌,问:醒了吗?红灯变为绿灯,车走了。
黄小仙顿时冷静了下来,说了整部电影中我认为最具智慧的一句话:谢谢。她对狠狠打了她一巴掌的王小贱说谢谢。
她明白,也许她爱陆然,但不会爱到放弃自尊心。
(四)
姑娘,站在台上勇敢地向自己喜欢的人告白,这没有错。通过你的告白,我相信这男生平时没少和你暧昧,撩拨你,却从来没说过“我爱你”、“你做我女朋友吧”这些话。我能感觉到你是真心喜欢他,在这种关系中,你既欲罢不能又痛苦不堪,也许,在现实生活中你甚至曾试探过男生,但他从没有给过明确回应。这样看来,你值得所有人的同情。
但是姑娘,我们更厌恶的是,你有意无意的忽略了男生不喜欢你的这个事实,在众目睽睽之下,一遍遍的问他:你愿意让我做你女朋友吗?每问一遍,你的自尊心都流失掉一点,直至没有。你如此用力,如此卑微,如此的失去自我,换来的却是男生的离开,你的眼泪,众人的嘲讽。
我们总是鼓励大家勇敢追爱,告诉每个人错过了后悔终生,传递了一种现实的急迫感。然后,很多人在爱情中死缠烂打,步步紧逼,最后将自己折腾地灰头土脸、狼狈不堪,这样的你,在别人眼里,就像一个小丑,一个用尽全力却失去自我的小丑,卑微到了极点。也许,对待爱情,我们从没想过要全身而退,但也从来不该使自己摔的满身泥泞,看不清最初的样子。
所以,希望我们每个人,在每一段爱情中,都能做到:一只手牵着爱的人,而另一只手,将自己的易碎自尊心高高举起,永不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