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和一众好友约饭,虽然约了一个格调不低的馆子,但聊天的话题没过多久还是回到一件俗气却不失潮流的问题上,就是房价。大概这也是一个很难绕开的话题,因为它关联了太多资源,其中特别重要的资源就是教育,诸如小学、小升初、初中等等,谁会觉得这无关紧要呢,板子不打到身上不疼啊。
那时候我是怎么稀里糊涂的上了初中小升初已经全都不记得了,毕竟镇上只有两所中学,水平差距又没巨大鸿沟,而且还要pk拉生源,学校常常要派人跑很远的路,去其他乡镇招生,哪还能用什么划片、摇号之类的奇葩招数来将那么多求学赤字拒之门外啊。所以,稀里糊涂的进了后来的太白中学,就是那个李太白的太白,我们私下都嘲笑这个名字太白痴了。然后,我就成了你的学生,你也陪了我们三年。
上中学的年纪,大家都有些躁动,好像跨进了一个新地方,总想彰显点什么,待到无可彰显的时候,便要寻一些出格的事来尝试一下,抽个烟、泡个网吧、追个女同学、跟老师叫个板,或者也会约个架。这四种,或者还有更多种,我们班都有,就是那次约架我也加入来着,以至于后来你对此还很诧异,私下里和我聊了聊参与的原因,而我只是告诉你“我觉得不参加不够义气”,毕竟,那是两个班的男生之间的约架,不去那就是怂、就是不够爷们儿。
我对你说这话的时候,其实还有另一层心思,因为我觉得你就不太够爷们儿。直接说你不够爷们儿是不敢的,更多的还是不愿,因为我明明知道你是格外关心我的,但还是不可避免地这么觉得。起因在于你常常被同学们欺负,上课的时候你管不住纪律,有同学跟你叫板你也压不住堂,有一次竟然因为我们课上纪律不好,不守纪律的同学和你顶嘴竟把你气走了,出门的时候你好像还带着眼泪,虽然它还在眼睛里,但欺负你的那些同学由此认定你是个懦弱的人。说实话,那时,我也有点儿这么觉得。
后来,学校那儿地震了,那时候已多年没有你的消息,我是后来才听同学说起,灾难来的时候你虽然也害怕,但却镇定地带着孩子们跑到操场上,不是最早跑出去的一个班,却是最全最整的一个班。而我们上学时候谁都不敢欺负的那个老师,那个说话嗓门总是很大、总是中气十足的老师,那个谁也不敢跟他叫板的老师,那个连最调皮的学生都畏服的老师,在地震来时却抛下孩子们自己跑了。后来,房子没塌,学校也没垮,在余震中担惊受怕的孩子们终于恢复了上课,听说那个逃跑的老师被批评了,你并没有获得表扬,只不过,你的课上,就算听不进去,学生们也不再调皮了。
那时,我以为的刚强、爷们儿,好像你都没有,讲课的时候总是柔声柔气,就连呵斥别人都觉得底气不足似的,面对桀骜不驯的学生略显憋屈地说“你不走,那我走”,我怎么会想到,在那样的惊恐中,你才是那个“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男人。或许,那时候眼中的泪水,并不是因为自己觉得憋屈,而是为那些同学而痛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