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笼”式婚姻的爱情悲剧

                                                                  ——浅析别里科夫和华连卡的爱情悲剧

                                                                  克拉玛依市高级中学        曹静

        人教版高中语文必修五第一单元中选取了契诃夫的一篇文章《装在套子里的人》。这篇文章塑造了一个胆小怕事、因循守旧扼杀新思想的“套中人”别里科夫。别里科夫一个普通中学的教师，其貌不扬甚至猥琐，性格孤僻、胆小多疑，举止言行使得全城的人惧怕他、厌恶他。但是就是这样一个人，文章里说“他决定结婚了”。这的确让人难以想像。于是，我们可以大胆的进行假设，小心的从文章中求证这场婚姻悲剧的原因。

      别里科夫的结婚对象是华连卡，那么华连卡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文章当中有介绍“长的不坏，招人喜欢，五等文官的女儿，有田产”。华连卡的阳光性格与别里科夫阴暗的性格形成鲜明的对比。这样一个阳光的女人怎么会和他撞出爱情的火花？ 更何况小说里也看不出两人恋爱的具体证据：在自行车事件中华连卡与弟弟一起骑车去郊外参加学校集合，遇见别里科夫只是一般熟人式的打招呼“我们先走了”，若是恋人，哪有不约上别里科夫的呢。其次，在与科瓦连科的争吵中，别里科夫被使劲一推摔下楼梯，狼狈不堪恰巧华连卡回来，然而华连卡看清是别里科夫后，只是纵声大笑，若是恋人，怎么这么漠然，没有安慰关心。

    但是两人的确是恋爱。怎么理解他们的恋爱？我想先抛开契诃夫为了达到更好的嘲讽效果而有意色获知这一戏剧情节，我们不妨平下心来分析别里科夫愿意和华连卡谈恋爱的理由，或者华连卡为什么愿意和别里科夫谈恋爱的理由。

    两个人的相识是在校长的宴会上，双方一见倾心。“她带着感情唱《风在吹》然后又唱了一只抒情曲，又唱了一支。她把大家连同别里科夫在内都迷住了。他挨着她坐下露出甜美的笑容，她热情而恳切的对他讲起他们家有个庄园”。于是两个人在“校长他太太的尽力撮合下，华连卡开始对我们的别里科夫明白表示好感了”。

      我们先看别里科夫愿意恋爱的理由：他是一个孤僻内向保守的人，生命中遇到第一个待他诚恳而亲热的女人，对于一个感情干涸的人来说，无疑是一滴甘露。其次众人的游说女方招人喜欢的外貌，女方父亲的地位财产都是不少的诱惑。再有就是别里科夫身上的“套子”必然不会让他违背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的祖训和自然法则。他做不出颠覆生活秩序的事，所以他不可能不愿意结婚，只是在以前没有碰到喜欢和他交往的人而已。

    那么对于华连卡，她主动向别里科夫表示好感，这就让人匪夷所思了。但是我们从文章第六段简短的介绍，能发现许多结婚的理由。

    首先：人们的撮合起了很大的作用。“华连卡和弟弟从外省来”，初来乍到，她肯定对每个人都很热情而恳切，可能对于校长太太的撮合，出于面子，不好立刻拒绝。另外“他的同事和同事太太都向别里科夫游说”。可以想象他们的撮合想必是千方百计的，颇费口舌挖空心思，不断在两人之间穿梭，说对方的好，这些美言当然会让华连卡对别里科夫有好感，愿意试着交往。

      其次，也正是因为华连卡初来乍到，对别里科夫也不是很了解，对别里科夫的情况知之甚少。试想一个女人要是知道自己的对象要是“把整个中学辖制了足足十五年”“全城都受着他的辖制”她会主动表示好感吗？

      再次，还有一个情节课文删去了，就是校长太太撮合他俩的原因，“他已经四十多岁了，她呢也三十了，校长太太说明她的想法后说，我看她肯嫁给他”,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看来华连卡虽是接受了“屠格涅夫和写的林的陶冶”也跳不出传统思想。课本当中还删去了一节，“她在弟弟那里生活并不愉快，他们只会成天吵啊骂的”，可见这样的生活多半使她厌烦，她多么盼望自己的小窝况且她已经这把年纪。现在已经没工夫挑啊捡啊，跟什么人结婚都行，即使是希腊语教师也就将就了。

      所以校长太太撮合是出于华连卡的生活现状和当时社会习惯。华连卡年纪大了，也过腻了居家生活，只要嫁出去就出去就不错了。

      当然，华连卡在怂恿之下与别里科夫谈恋爱也有其内在的动因。别里科夫身上有些“东西”，也许是华连卡需要的。

      首先，华连卡自己是一个爽朗活泼，爱说爱笑的疯丫头，对看上去老成持重的别里科夫有一种本能的亲近，这就是所谓的互补心理。

      其次，别里科夫极力把自己封闭在一个自己制造的套子里，“现实生活刺激他，惊吓他，总是闹得他六神不安”，从平时他的这些习惯看，他求的是现实生活的安稳，不愿遭受过多的刺激而变得动荡不安。而对于很多女性来说，平稳的生活都是自己想要的，要个安稳的男人也是可以的。

      再次，在他与华连卡的弟弟柯瓦连科他话中说道“我的举动素来在各方面都称的上是正人君子，我在这儿做了多年的事，你是最近才来，既然我是一个比你大一点的同事，我就认为我有责任给你一个忠告。”别里科夫的这番话很像一个中国式成熟稳重的人说的话，一个长者说的话。别里科夫这里也显示了一个成熟男人的魅力。

    最后，别里科夫将自己装在套子里，企图与世隔绝，这是他所选择的自我生存法，他整天诚惶诚恐，战战兢兢，他在给他人制造痛苦的同时但他本身所遭受的痛苦远比他人更甚，他孤苦而寂寞，无依无靠，没朋友，常被人取笑，极度失落，而作为对他知之甚少的华连卡，也许正是对着这么个可怜的人，也许出于女性的善良。

      综合看来，华连卡和别里科夫的短暂恋爱是有理可依，有情可原的，当然要华连卡真正的去爱上别里科夫是绝对不可能的，即使真成为了夫妻，也必定双方都会苦不堪言，所以他们的恋爱也注定是个悲剧。

      恋爱婚姻为别里科夫提供了一个跳出套子的机会，因为发自本能的爱情，能极大的激发生命的活力，冲破一切对自由美好生活的束缚，但别里科夫身上的套子太沉重了，他没有挣脱，并为此丢了命，可想这个套子可怕、可恨。

      可见，无论什么时代什么社会，都会有不同形式的“鸟笼”意识存在。人在自觉不自觉中寻找一个束缚自己的鸟笼子，因而也会寻找不同的鸟，别里科夫当时所处的时代环境和他的套子思想决定了婚姻事件的悲剧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