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七点,和得得从家坐车,到她爸爸那里去,等他参加完建军90周年的庆祝活动,一起到他工作的地方去。
大约晚上九点,车子在夜色里从合肥出发,行驶在绕城高速上。我忍着困倦看着窗外的风景,车上一帮小伙子们,精神抖擞地说话看手机玩游戏,得得也激动地一会站起来一会坐下去。
我只坐过一次夜车,我指汽车。那是一辆长途的卧铺客车,晚上六点出发,次日早上八点到达,然后再坐一个多小时的客车,就可以到达得得爸爸那里。我好不容易在那狭小的空间睡着了,夜里十一点半,车子到达九江,司机喊大家下车吃饭,梅干菜是好吃的,但实在是太困了,吃的索然无味。
后来我才知道不是困,是我发烧了。那时候禽流感还是什么肆虐,像我这样的情况,其实是进不了营区大门的,那里站岗的小伙子都拿着专门的测温度的仪器。但是,在抵达的前几刻,我忽然自己退烧了,一身大汗地过了大门口。
我想起来,我还从来没和得得爸爸一起在夜里坐过车,顿时这个夜晚有了新的意义,我也坐得笔直而有精神了些。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到达了。深夜的营区很安静,我们被引导着来到了家属住的公寓,房间被他们收拾得很整齐,我不禁想起第一次去南方那破财的场景,感慨着时光飞逝。
要知道我做了万全的准备,小到牙刷梳子,大到水杯床单,都塞进了鼓鼓囊囊的小包里。从前吃够了不方便的苦头,每次过去都像是搬家,阿牛哥问我打算住几年,我笑着说,就是一天也得这副装备。
但这次竟然是有热水器和空调的。得得幸福地在她以为的大宾馆里睡过去又醒来,还看了会电视。想起从前贴满了驱蚊贴还是被咬的夜不能眠的南方秋夜,中午穿裙子晚上穿毛衣,我激动地对得得爸爸说,我感觉好像幸福的生活要开始了。
这次出行实属突然,是昨天上午听说有车子接送小伙子们,才临时起意要跟过来的。孩子想爸爸,我恰好也有几天时间。
下车的时候,得得爸爸下去带队了,我有点担忧,因为天黑我看不清楚,犹豫了几秒钟,有个小伙子经过我身边又折回来,伸出双臂对我说,我帮你抱着孩子吧!他以为我是抱不动,我忽然心头一热。
洗洗刷刷把衣服洗了,不知道哪里可以晾衣服,就挂在卫生间的门把手或者粘钩上,第二天倒也被热空气蒸干了。这才发现窗户外面有跟晾衣服的杆子,我觉得像是西边,得得爸爸说是南边。我们都有这样的毛病,到了陌生的地方会分不清东南西北。
本来天气预报今天是多云,三十二三度的样子,但竟然是个大晴天,一早就非常热。得得爸爸开完会,决定带我们出去走走,于是咬牙出去了,我这个爱女狂魔又给孩子买了件衣服,而头天才刚买了两件衣服四条裤子,想着成日里也没啥正事可做,又找了个超市买了些吃食,吃总是容易而且愉悦的。
我极其疑心这几个月的瘦身成果要断送在这几天的胡吃海喝上了。不过,心宽体胖,也许不吃也会长肉,那还是吃了吧!
快一年的艰苦和曲折,这一天忽然都得到了回报,日子又安静又漫长,心头一点闲事都没有。家还没搬,或者体检结果还没出来都不算什么了,这一天我们一家三口在一起,奢侈地浪费着日光,有种岁月静好的意味。
三十岁也许有点老,可我的三十岁好像挺温情,因为我追求的都已经或者即将实现。今天我在这里,天气晴,也许明天就该踏上新的征程,但我忽而爱上了这种动荡的生活,因为心像一块大石头踏实地沉在水底,风雨不动安如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