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入预初时,我的劳技一直是十分“可怕的”。身边那个心灵手巧的女同桌,十几秒打出一个漂亮的消防结,自己却是连个鞋带都经常松绑。所以当劳技课上遇见它,那个如烂洋葱似的水仙球茎时,我心中不禁为它悲伤,雕刻它的结果最终注定是乱七八糟的。啧,啧,啧,对于我来说真是想都不敢想。
果不其然,刚开始水仙球褪皮后还白白嫩嫩,后来切面时就因我用力过猛而不幸“中彩”—露出芯了。看着那黯淡的花芯无奈的神情,我竟自嘲地想:我这手真是连猪手都不如—好歹猪手可以扒食物吃。前桌同学倒是大方,把他的给了我,自己与同学聊天游戏去了。有了前车之鉴,我撸起个袖子,戴上眼镜,把刘海撂倒一边,如做科研似地开始解剖着另一个小生命。也许是在心里告知自己这是最后一次尝试吧,我每刻一刀便更认真仔细和珍惜一次。最后虽然雕得不咋的,但老师说应该能开出花来。
就这样,这盆稚嫩的雕刻后的一簇“水中绿叶”就在我桌肚侧面默默地躺了两个月。有时它耷拉着叶片,随着窗外的鸟鸣安详地睡着觉。有时则直竖着绿发,竖着耳朵倾听我们学习的内容,或是气势磅礴的“观沧海”,或是柔情似水的“东栏梨花”,或是深奥的根式计算,或是有趣的组合图形。总之随着受到了艺术的熏陶,它越长越高,叶子越来越绿。俗话说“腹有诗书气自华”。而这位仁兄不仅丝毫没变得秀气,头发却是越发蓬乱、高耸。但对于有独特艺术审美角度的我,竟突发奇想:等花开了,把这水仙顶在头上作帽子该有多原生态!…
期末了,我把它带回了家,草草护理。见它迟迟不让我见凌波仙子,我先是精心护理了一周,换水、晒太阳,在阳台和客厅之间搬进搬出,结果连花苞都没看到。我这金牛座的倔性子一下被激了出来,想索性对它放任自流算了。但如此有爱心的我还是不忍,把它放在了阳台上沐浴阳光。哦,天哪,我都快被自己的爱心感动死了。
寒假已过了一小半,眼看快要过年了。在一个夕阳西下的黄昏,我正站在阳台品茶,忽然撞到了快出生的凌波仙子。那白色的花苞,白中有一丝淡淡的青涩,软化了我的整颗少女心。如此美好、纯洁的颜色,真的是沁人心脾。第二天,有一朵花开了!开得单纯质朴,如乡村姑娘,虽穿着普通,但骨子里却清新动人。她只有两个颜色:白和黄。花蕊中略带碧绿。往花前一凑,那是一股纯粹的香味,洗涤了我的鼻腔乃至心灵…
现在在我面前已有二十余个凌波仙子在低头向我微笑了,似乎照应着逆境也能出人才。我希望我也能如凌波仙子一样,在逆境中倔强地坚持下去,最终芳香洒满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