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音—郿坞牧雪

流水人家

 白如晶玉的雪花在空中洋洋洒洒地飘着,坐在归家的车上面,我看着就像蒙着灰纱的天空心中不由得悸动着。‘这就是近乡情更怯’  吗?心中不由苦笑。

在大学上学的我已经两年没有回家了,想念在家辛苦劳作的母亲,想念家乡的一切。望着车窗外的晶莹,思絮翻飞想必母亲正在准备过年的一切了吧。

不论是在那里年关总是一段忙碌而喜悦的日子,每年过完腊八节农村就很少有农活儿了,从这时起关中平原上可爱的人们家家就都在为过年准备着,到处都是忙忙碌碌、红红火火的景象。陕西关中平原是一片富饶而可爱的土地,八百里秦川养育着勤劳而朴实的人民。这片可爱又可敬的土地是关中老秦人共同的财富,关中人深深的爱着他。

西安市,是关中大地上有名的城市,曾今有十三个王朝在这里建都,因此这里的文化悠久而繁多,尤其在吃的文化上面。特色美食让人目不暇接,过年就更是人们一年奖励自己的日子,所以人们会精心的准备节日的庆典。

家乡是一个平凡的小村子,但是从不影响乡亲们热爱生活的心情。记得在儿时,腊八后的几天是杀猪的日子,每家每户都迁出自家养的肥猪,带到杀猪的地方由专人处理,处理后每家或给钱、或分一部分猪肉给杀猪的人作为报酬和答谢。

 

乡音未改

人们将大部分的猪肉都拿出去售卖,以补贴家用,家中只留下小部分,和一些特殊的部分来制作特殊的美味。首先是猪血,等猪血在寒冷的天气中凝固,然后放在蒸锅小火慢蒸二十分钟。块状的猪血程紫黑色,表面光滑、弹性良好,就像染色的豆腐。

简单的食材总有简单的烹饪方式,使其不失本色。猪血经过清蒸,食用时切成片状再以盐、醋、辣椒油、糖入味,小葱切小丁状,撒其上。味道酸甜辣咸,还有小葱的鲜味,如叠叠浪花袭扰你的味觉,口感清脆滑嫩回味无穷。而且还有滋补活血养颜之功效。

猪皮会被用来压制花肉,以煮至五成熟的猪皮,将一些散碎的肉屑水煮八成熟包裹、封口。再以两块钢板夹住,其上置重物将其中的空气、水、多余的杂油挤出。当压制成一两寸厚的扁平状,就可以长时间的储存而不会坏掉。

将压制好的花肉表面风干,挂在院子的晾衣杆下,经过一晚上风雪的侵袭,早上再看时,晶莹剔透的肉皮已经完全透明,外面结了层冰,甚至能看到里面红白相间的碎肉。就如一块上好的玛瑙石似的,让人不由得食欲大曾。

花肉食用也是简单,就像关中人的性格,直爽且厚重。先将其切成二到三毫米的片状,用碟子盛了再浇上每家自制的汁水(主要以醋为主,但不尽相同)。餐桌上的花肉品像完美,晶莹剔透地肉片在如琥珀般的汁水中沉浮,肉的口感香酥滑嫩,劲道的肉皮,加上酸爽的汁水。绝对是餐桌上的上品。

但愿长久

像这类菜品还有很多,如自制香肠、猪肝、腊汁肉夹馍、八宝鸡、羊肉泡馍等等。年味中最重要的就是各种肉食的制作了,每家人给自家留的猪肉要在过年之前的前十天处理好各种肉食的预备工作,将猪肉肥瘦用刀分开,剔除骨头、分离排骨。留下一小部分瘦肉用作包饺子,剩下的再分出一小部分瘦肉和肥肉用作臊子,臊子是陕西人吃臊子面的佐料,先将肉切成长宽一厘米左右,厚三四毫米的肉丁状。

将锅中的油以武火烧至七成热,肉丁下锅,以武火将肉中水分逼出,炒至五成熟,加各种佐料、水等,再用文火煮熟。用盆子盛了,锅中留下小部分臊子,再将剁好的胡萝卜丁倒入锅中炒熟。这就是臊子面中五色祝福中的‘红’了,叫红红火火。‘黄’是将鸡蛋打成泡沫状,锅中施油,油温不能太高,将鸡蛋炒至层叠状,叫千层富贵。‘白’是豆腐切成片状用热油炸成黄白相间的颜色。‘绿’是韭菜或小葱切成碎丁。叫清清白白。‘黑’就是木耳了,用时随时泡制就好。叫平平安安。

那些块状的肥瘦不均的和部分块状瘦肉都要直接用开水以武火将其中的杂质熬煎出来,再用没有加工的天然调料包成包放入肉锅中文火将肉煮熟。这些肉类都是被当做炒菜的配料来准备的,一些招待亲朋好友的家常小菜中会被放入各种各样的肉类混搭,这是一种对亲朋好友一年的答谢与亲近。

当一切准备妥当时,家人还要对家里进行大扫除,将屋里屋外彻彻底底打扫一遍,是以除旧布新之意。这时在除夕之夜来临之前,人们就可以彻底享受生活的美好了。将一年的紧张与疲惫之意全都从意念与躯体中祛除掉。年关渐进,村子里到处充满了希望与活力,欣喜的春意注进了每个人的心里。男子们组织起了锣鼓,女子们组织秧歌。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人们都在庆祝着一年的丰收和太平,鹅毛大雪伴随着震天的锣鼓声在风中洋洋洒洒。好似也被渲染在欢乐的喜悦中去了,通时也在预示着来年的美好。

汽车到站的声音将我拉出了回忆的世界,下了车的我被调皮的雪花包裹着,好似在迎接我回家似的,嘴角不经意翘起‘你们这些小精灵还记得我么’?瑞雪兆丰年,看来又是美好的一年啊。走在乡间小路上,轻轻的踩在洁白而厚实的雪上,生怕伤害了她们这些美丽的精灵。雪花被我腿脚产生的风儿带到空中飞舞着,瞬间产生了一种牧羊人的感受,雪花们就是我的羊儿,带着她们感受着春的气息,感受思念的香甜和家乡的欢乐。

我心依然

还未接近村口,就听见了那震天的锣鼓声,欢乐的鞭炮声,乡亲们喜悦的气息,还有那冰雪精灵的飞舞声,交融在一起,形成一首美妙的交响曲,仿佛所有的负面情绪都随着它流逝而去。整个村庄都沐浴在冰雪的洗礼中,天地通白。让我不经想起了‘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诗句。

“苗家小子!啥时候回来的?别发愣了,快来……来带着他们敲一遍五谷丰登……”面容慈祥的刘伯冲我喊到:

“啊?哦!师傅,我放下行李就来…………”


乡音——年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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