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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参与书香澜梦第104期“苦”专题活动
自古以来,有些才情与傲气的女子总要比别人吃的苦要多些。
时间的指针拨回千年前的一个午后,南宋临安,一位躺在病榻上的妇人两眼呆呆地看向天花板,她心里清楚,自己命不久矣。
屋外,弟媳正絮叨着,姐姐带来的几件字画足以请一个名医了。
妇人挣扎着,嘴里喊着,不能卖。那微弱的声音混着空气里苦涩的中药味,传到屋外。弟弟无奈地摇了摇头。姐姐自小就有诗词天赋,如今更是声名远播,可在性命面前还是这般倔强的也是罕见了。
这是公元1130年,南宋,这位正与命运抗争的女词人,便是李清照。靖康之变,金兵南侵,丈夫赵明诚死在建康城,李清照只能随大量流民逃亡。马匹病死,道路泥泞,她必须扔掉辎重,只留最最紧要的东西,好轻装逃离。可她把衣被都扔了,只留下沉重的金石字画,因为那是她和丈夫的一生所爱。也是丈夫的临终所托,“必不得已,先弃辎重,次衣被,次书册卷轴,次古器。” 可他有没有为妻子想过,这些笨重的文物,在逃亡途中,会拖垮了她。
好在,凭借着坚韧的意志力,李清照流亡三年,最终投奔临安的弟弟,但她还是病倒了。
就在命悬一线之际,一个名叫张汝舟的八品官找到名医,救了她。对方一开始称她为“易安居士”,自称倾慕于她的才情。在她身体逐渐康复后,他前来求婚。
李清照答应了,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这个曾写出“生当为人杰,死亦为鬼雄”的才女,怎么能不顾名节,再嫁他人。可她心里的苦无法明述,在那个动荡的年代,一个女子想要独自生活,谈何容易。大病初愈的她也需要一个安稳的庇护所吧。
只是,之后的故事竟然那么狗血。张汝舟这个小人并非真的想娶她,之前所谓的倾慕都是骗人的把戏,他图的是她手里用命护出来的字画。李清照抗争,换来的是无情的暴打。在那些难熬的日子里,她是否常常想起与前夫赵明诚赌书泼茶的岁月。新婚时,她写下“云鬓斜簪。徒要教郎比并看”,俏皮中尽显对前夫的爱意。赵明诚不在身边时,她写道:“云中谁寄锦书来?…… 一种相思,两处闲愁”,她把所有的爱都倾注至笔端。
李清照终不是任人摆布的弱女子,她聪明果敢,不惜身败名裂,也要告倒张汝舟,以换得独身的自由。最终,她通过法律手段,将张汝舟送去流放,自己被关入狱两年,但她的心是自由的,她回归自由之身。出狱后,在之后的二十几年,李清照又迎来了她的创作高峰。
在李清照的所有诗词里,我最喜欢的还是她年轻时的那首《如梦令·常记溪亭日暮》,“常记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兴尽晚回舟,误入藕花深处。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
那样的欢快肆意,带着我仿佛也回到了为人妇之前的青葱岁月,和一群小伙伴结伴同行,行走在高山流水间,聊爱情,聊理想,聊人生,好不酣畅淋漓。
女人的苦凝结在平凡的日子里,为生计,为家人,为孩子。突然想到余华在小说《女人的胜利》里写道,“一边崩溃,一边自愈,快活一天就是胜利“。
不管是才女,还是平凡如你我,我们一样能活出自己的胜利,生活的底色是苦的,没关系,加点蜜调一下,就没那么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