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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没有羡慕过一个人?
你有没有喜欢过一个人?
有人告诉我,羡慕,是喜欢的开始,是喜欢的借口。
那现在,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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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初恬淡温和的日光至额头一路逶迤至颈项,我眯着眼微微抬头,看见少年拿着球,背着光暖暖地走来。
我知道他喜欢地下铁的红豆奶茶,不加冰,因为甜;我知道他不喜欢太花哨的本子,用的全是带圈圈的;我知道他每周末都会去小区的羽毛球馆打羽毛球;但也知道他除了打羽毛球平时很少出门,也很少约同学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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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莘,你有没有不会的物理题呀,我们去办公室遛一遛?”
“有,走吧!”
阿莘是我,阿芜则是我少女时代很好的朋友。
对于很多人来说,夏季的办公室就是学生的圣地,时不时去办公室蹭个空调,打个满壶的凉水,跟老师聊个天什么的,一个愉快的课间就差不多了。
“阿莘,物理老师不在呢!”
像我这种人,若是来办公室的目的被搅了,便会显得特别局促不安,分分钟是想要离开办公室的。
我有些不争气地望了阿芜一眼。
“阿莘,别呀!”她再望了一眼老师的办公桌,眼睛里的光芒抑制不住闪耀起来,“阿莘,快看,原来那个就是隔壁班的物理课代表哦!走,阿莘,问他去!”
阿芜拉着我走了过去,空调的风呼呼吹上脸来,不知怎么地他就借过了我的试卷,不知怎么地就开始讲了。
“阿莘,听呀!回去要给我再讲一遍的,老看着人家做什么!”说罢,阿芜还就顺势捏了捏我的脸颊。
也许,校园里的我们,总会因一个人的优秀而崇拜一个人,当时的我,也许是不敢相信,我好像看到了现实版的苑子文苑子豪,学霸,优秀,帅气,阳光,还有柔光下美好的侧影。
我觉得整个人及其放空,好尴尬,老盯着人家做什么?我暗暗脸红。
我分不清这是喜欢还是羡慕,分不清这是否是老天给我的借口,似乎我所理解的,懵懂无知的青春,就那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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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园,似乎总是极其的大,从教室到饭堂总要走很长很久的路,不知道是哪种是的果子总会落到地上踩出“咔啦”的响声;可有时,它似乎又极其的小,比如说,当你开始关注一个人的时候,校园小到总会有许多的不期而遇,也许下一个转角,下一个面孔,说不定就会是那个人。
我总会遇见他,跟阿芜去办公室晃荡的时候,跟阿芜牵手去厕所的时候,跟阿芜去饭堂吃饭的时候,或许,一回头,就能看见他正好从教室走出来,对我们笑;一转身,就能看到他手中转着球,暖暖地逆光走来,唇角有浅浅的弧度微微上扬。
杨绛说:“你就是书读得太少而想得太多。”
我笑,也许吧,或许,去饭堂的路就只有这一条,正好和去球场的路相同,也许,他也不过刚下课,便正好走了出来,也许,他期候的是阿芜……
而他不经意的微笑,却成了我不小心认真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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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芜问我:“阿莘,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我犹豫了一会儿,摇头,不是没有,而是不知道。
“阿莘,那你有没有羡慕的人?”
我没有犹豫。点头。
“阿莘,羡慕也是一种喜欢呢!”
噢?那我喜欢的是苑家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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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过他的班级,看见几本带圈圈的本子整齐地摆在右上角,而他不知在写什么,忽然,不期对上我的视线,我匆忙转头,低下,拉着阿芜走得更快了些,阿芜一脸茫然,再转头,他早已低下,不知又在写些什么。
我记得我与他,做过最大胆的事,便是把他的QQ号烂记于心,在另一个拍照社交软件上找到了他,给他打了几句话,别误会,无关情,无关我。
他问我是谁,我没有告诉他,聊了两三句便也不再继续。
其实,那个APP上我有上传过一张我的姓氏图片。
或许,他不知道。
后来,我看见他更了一句QQ个性签名:多希望来找我的是你。
我不知道,那个你,是谁,但我有偷偷开心好久,或许他不知道,哪怕给我的只是欢喜,也足够了。
我是不是很没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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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后来,备考。
好像一觉之后,所有的横幅被高挂,以期许;老师时常穿的T恤变成了火红,以鼓励;老师时常的口头禅变成了“一分超越很多人,抓紧时间,查漏补缺!”
似乎,我也很少再见到他了,很少再看到他的笑了,只能借着他的微光,慢慢照亮我前行的路,朝着方向一步一步努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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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我们还是不在同一所校园,曾经的身影已经无处可寻。
天空很晴朗,会不会,你忘了我?
那年,我被青春撞了一下腰,却也只是撞了一下腰,那个少年,带着那时美好的风景,消失在我的视线,如果能把哆啦A梦的时光机借来,我好想再看看那时不是最好却很好的我们。
也许,很多人的青春,是一杯烈酒,爱便大声说出来,喜欢便大胆地追,而我的青春,不过是骑在自行车上,风拂过的地方,只有自己能感受,所有的心思,只有自己知道,自始至终不过一场孤单的芭蕾。
或许,喜欢过,绽放过,努力过,于我,便也无怨无悔。
哪怕,你从来不知道,也谢谢你!
如同,顾城的一首诗:
草在结它的种子,风在摇它的叶子
我们站着,不说话
就十分美好
如此,即是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