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石是个骑摩托四处流浪、居无定所、我行我素的男孩,白天他在住家门口张贴广告宣传单,确认房里是否有人,晚上便利用小手段打开房门进去。他在陌生人的房间里居住,和主人家的照片和纪念物合影,但从不拿走任何东西,他甚至主动修理出故障的电器,洗衣打扫卫生,然后在主人回家前悄无声息地消失。
一天,他走进一个富有家庭,当他象往常一样把这里当成家,自如的吃喝洗漱时,却没有察觉屋里还有一个人正在悄无声息地用一双幽怨的眼睛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那是这家的女主人善花,一个受尽丈夫虐待的美丽少妇。泰石终于发现了善花,在她无言的目光下,他默默走出房间,骑上自己的摩托车离开了。然而,远离城市的泰石又莫名地调转车头,重新回到了这个有着美丽而忧伤女主人的房间。善花看着他,两人仿佛被无言的默契牵引。
第二天清晨,泰石早早起床,给善花做好早餐,然后自顾浇花。沉默中两人象是早已有约的旧友。
然而,和谐的气氛很快就被善花的丈夫打破,他气急败坏地从外地赶回,怒斥妻子,并试图强迫妻子与自己亲热。隐藏起来的泰石终于忍无可忍,在房外的小花园里,他用高尔夫球射向善花的丈夫。善花平静地和泰石走出房间,骑上摩托远去。从此两人在一起,从一个陌生人家走到另一个陌生人家,一起分享快乐和孤单,同时坠入了爱河。
电影在两个世界之间游走,两人最后一次进入陌生人的房间时,居然发现一具老人的尸体。他们把这个死去多时却被遗忘的老人精心穿戴起来,并举行了一个认真的葬礼,然后开始在这个房间里住下。但是短暂的幸福又在老人的儿子到来时彻底打破。
警察把两人以杀人嫌疑犯身份带走,善花最终被丈夫领回家,泰石则进了监狱。但我却不太想面对影片里所描述出来的面前的世界——因为这个世界里只有衣冠禽兽般丈夫的变态行为,看似“甜蜜”的爱人之间的猜忌,遗弃老人的儿子的伪善和利欲熏心的警察的出卖。对比之下,活在另一个世界里的泰石和善花是幸福的,在这里,他们以爱情相依为伴,善花治好了身体和心灵的伤痛,而泰石也不再被寂寞围绕。但两个世界始终是相联的,再美好温暖,背后的世界也不是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伪善的儿子把泰石送进了监狱,而善花也被迫回到那个地狱般的房子。电影到了这里,透出了“绝望”的味道。
但影片立刻封住了这令人不快的味道,而让“希望”蔓延。毕竟,如果人的心是温暖的,就不会因残酷的现实而变得冰冷。回到“地狱”的善花相信泰石一定会回来,她不再是开始时那个任人蹂躏的柔弱女人。善花常会到以前和泰石去过的陌生人家里,找寻平衡和快乐。她坚强地在那所房子里生活,并开始独自勇敢的面对魔鬼般的丈夫,然后默默等待。而泰石在一次次演练后,终于成功逃狱。既然面前的世界中没有他们能够生活的地方,那就彻底的离开,活在背后的世界里。
随后,电影里出现了那只被画在手心里的眼睛。那并不是“第三只眼”,而只是一只普通的眼睛——一只看不到背后世界的眼睛。
泰石回来了,但却只有曾在背后世界里生活过的善花能与之相对。当愚蠢的丈夫将善花的“我爱你”信以为真,而善花却在他背后的世界里和泰石相吻时,我们看到了他们爱情的彻底胜利。结尾处,丈夫出门了,房间里又响起了泰石第一次为善花播放的音乐。善花知道,此时此刻,泰石正在自己背后的世界里。她张开双臂,将爱人推到墙边,然后转过身。这是电影的最后一个镜头,也是唯一一个让面前的世界和背后的世界完整结合的时刻。在这个完整的世界里,只有一对相爱的爱人——画面如此美丽。
这是我去年看过的一部影片《空房间》,影片中的男女主角之间没有一句对话,女主角也仅仅只有两句话而已。但全片极具温情,又充满诡异,最明显的便是男主角在牢房里的鬼魂式表演,让人记忆犹新。
这是一部美好而理想的电影。美好是因为影片能带给人们温暖的感觉。而理想是因为我们永远不可能像泰石那样彻底地活在背后的世界里。但我想,至少在我们锁上房门离开,只留下空荡荡的房间在背后的时候,我们可以经常回头——看看那个背后的世界。因为在那里,会有曾被我们丢弃的温暖在默默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