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富贵（3）

六月九十点钟的阳光多少有些慵懒，照得人昏昏欲睡，站在阳台上的马富贵倒没有感到困乏，只是昨夜的酒劲还没有完全消退，打个隔，胃里都在翻涌，食物和着酒精的气味往喉咙上顶，让他毫无食欲。对面的阳台上同样挂满了衣服，五颜六色的奇装异服昭示着这个大学“兼容并包、兼收并蓄、参差多态、求同存异”的精神，尺寸不一色调各异的内衣显示出女大学生们各自不同的生理发育状况、性格特征和品味追求。衣物更换交替的速度快得惊人，比时间更快，冬天还未结束，春装已经上市、上身，夏季还没到来，女生们已经穿得轻薄露透，若不是生理结构上的缺陷，女性躯体需要遮掩的部位比男人多两点，她们的着装必定比现在更大胆、更夸张、更开放。马富贵打从心里爱这群可爱的女生们——学姐学妹和同级的姐姐妹妹们——这所大学因她们而不同，因她们而美丽。开学典礼上校长说的那一句“树立好校风，关键在女生”至今言犹在耳振聋发聩。没有女人的世界是多么可怕，没有女生的大学校园是多么可怕，男生们想都不敢想。马富贵今年二十二岁，在他一生的黄金时代，他没有多少欲望，想吃即能吃，想睡即能睡，想读书即能读到这世上最好的作品，唯一的问题是他得自己甄别哪些是最好的，如同找寻最好的姑娘，想恋爱即能和豆蔻年华的少女们花前月下海誓山盟私定终身畅谈理想甚至结婚生子，想在一瞬间化作天上半明半暗的云时，他显然无能为力，但他为什么要去想化作一朵云呢。在恋爱这一点上，他还显得土气得很，只有看着别人成双成对的份，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不羡慕。二十二的年轻的身心想爱和想做爱的需求定是确确凿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