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毕业后,我就很少写煽情的文字了,今天突然变得很感性,我很想他。我爱他。他知道,我也知道。我们之间的爱也许和其他人没两样,但是我们所经历的却是很不一样。
十八年了,十八年他真的很少表达什么,但是我懂他所有的一切。
很小的的时候他离开我,每次打电话回来我都爱哭,他就总是问“谁欺负你了”?后来在一起的时候,每年六一他都会去看我表演节目。记得最后一个六一,回家的路还是条泥泞的小路,天又在下雨,车一滑,他用一只手稳住我,自己打半个身子已经倒在地上,他没做声问我“有没有事”?当时我就吓哭了。这件事情我一直都记得。也可能是那个时候我明白他对我而言多么重要。
他不说为我做了什么。但是他却偷偷把我从小学到高中的奖状保存起来了,在我初三毕业决定去新加坡的时候他那么难过,不舍,却什么都没说。高一的时候写的诗在学校文化长廊上展示,我告诉他,他笑得很开心。他把我从小到大的照片保留起来,我懂他对我的爱。也是高一那年,县里举行的感恩家书比赛,我也写了家书,但是我没有参加比赛,给他看了,他当着我的面哭了,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他流眼泪;高三的时候参加湖北省作文比赛,我写了他,得了二等奖,学校在校刊上发表,我当做父亲节的礼物给了他,他看完后哭了,那是我第二次看他哭;第三次,是十七岁的那天,我没有好好照顾弟弟,弟弟出了车祸,我看他抱着弟弟,他的朋友给他帮助,他偷偷的哭了,只有我发现了。我懂他所有的害怕,我懂他所有的幸福所在,我懂他所有的所有。
有人说,你老是说你爸爱你,他都很少到学校来看你。我只是笑笑,不语。我知道他是怕我尴尬,因为他的身高。上大学前一天我问他:“爸爸,你真的不送我?”他的回答,和我所想的一样:“爸爸去了会给你丢人,你在同学面前抬不起头。”其实我也自卑着我的身高,但是却从来没有怪过他。我给自己的解释,是因为我不够优秀,我每一次跟他说我真的不介意时,他也总是很无奈。因为爷爷奶奶个子都不矮,可能是隐性基因吧。有人在背后说“别看他小小个子,却是行的很”。不管这些话是出自于真心还是什么,但这些话背后所要承受却是别人所不能想像的。我懂。
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我特别放松。我会说“爸爸,我想吃牛肉”;其实我知道,冰箱里总会有牛肉为我留着;我会说“我想吃虾”,于是他就去买虾;我会说“我陪你喝酒”,他就会笑,因为我真的不会喝酒,现在最多只能喝两杯,一杯就会头晕。他总是 笑我,你这么懒,以后谁要你。他还爱取笑我“怎么长成胖子了”。他做饭的时候会拉着我在旁边看,他说我已经长大了,要自己学会做这些事情了。有时候我回家,他很忙,我会帮他收拾下屋子什么的,他就说“姑娘长大了,我能享福了”。其实小时候他也会打我,但是他说的最多的是“我可以打你,但是别人不可以,别人打你我会跟他拼命”。有时候我也会诧异,为什么他会说这些话,但是无可否认我真的很安心。很小的时候坐习惯了他的车,每次只要开车的不是他我就会紧张。
我给他取了个外号,叫做“万能二号”,“万能一号”是我爷爷。我老是觉得他特别聪明,什么电器他都能修,什么问题他都能解决,什么菜都会做,可惜我没有继承他这点。他总是教我做人要单纯,要快乐,不要想太多。他不奢求我以后变得多么有钱之类的,只希望我能快快乐乐,这也是所有父母的愿望吧。记忆中最多的就是和他一起出去打鱼。大晚上的,他背着打鱼的器材,我提着桶,路很黑,我在岸边,他在河里,我害怕了就会叫他。有时候他也是个长不大的老顽童,家里的孩子都不怕他,叔叔阿姨都说“在这里吃饭,孩子会吃的多一些”。可能这也能很好的解释为什么十八年来我一直是个小胖子。他爱喝酒,但是只要要开车他就滴酒不沾。去年的时候他还在家里开着大大的卡车帮别人拖粗砂之类的。他不知道,我每次看他小小的身子爬上大大的卡车的时候我有多么担心,我有多么恐惧下一秒就会失去他,因为去年和他一起开车的队友很多都出事了。所以我每一次打电话给他我都爱唠叨,要他别喝酒。每次他的朋友叫他吃饭,只要一看到他带上了我就会自觉的不劝他喝酒了,因为他们都知我会阻拦。可以说我无理取闹,可以说我任性,但是我只是担心他。我最喜欢的是他不吸烟,可能这也是我不喜欢抽烟的男孩子的原因。
他现在在广州,偶尔有个老外上车他就会打电话给我让我翻译,我还是挺开心的。慢慢的我在长大,但是唯一没有改掉的毛病就是跟他撒娇。他总是在电话那边取笑我“那么大的姑娘了还撒娇,丑不丑”。反正我不觉得丑,从小到大最依赖的就是他了。前几天在网上看到过一句话“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你懒,你胖了都不会嫌弃你的只有爸爸”。他现在还是我心里的第一位。没有亲身经历这其中的情感没人会懂,所以看“海洋天堂”的时候一直哭,一直哭。所以我一定要跟他去看一次海豚。文字会有点显得惨白无力,但是我记得就够了,等你老了我会慢慢说给你听,等你当爷爷的时候,我会像你爱我一样疼爱我自己的孩子。
爱你,所以懂你!父亲节快乐!
---写于2013年父亲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