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居》一则

人生一途几十载岁月,说长挺长,说短也确实挺短。然而一夜不过区区几个时辰,却着实让人生不出一辩其长短的愿望来,漫漫长夜四个字,已经把烙印狠狠地留了上去。

人生,之所以会让人在长与短的感官之间摇摆,其实是不无其道理的。人各有心性志向,趣舍万殊而静躁不同,是故哪怕只是一条简简单单的连接生与死的直线,不同的人走来也会完全呈现出不同的形态来。有的人智慧手段皆堪上品,人生一切自然平淡水到渠;而有的人性格桀骜而天资愚钝,所以总难免多出些坎坷。这两者就自然而然生出区别。前者使人欢欣不言而喻,而后者之使人忧心忡忡亦显而易见也。有了欢欣及忧心二者之别,判断感官差异,已然是很简单了。

但是人生归人生,黑夜倒是和人生大不一样。

人是断不会因为自己的喜好,而在对于夜里应该做什么事情之上产生差异的。夜深了无非就一件事情,睡觉罢了。事实上人们倘若真就都能安睡,此刻我所探讨的问题就是毫无意义的。人一睡去,什么问题都没有了。哪怕偶尔有烦恼逐着梦幻泡影骚扰而来,也很快被倦意打的粉碎消散,造不成一丝影响的。因此从这个意义上来说,黑夜是根本不会被拿出来判断考量的,因为毫无疑义。在睡眠时,甚至可以理解为时间凭空断开了,或者说消失了,化作了精力与体力。可惜啊,这个世界上有太多太多失眠的人了。他们或是怀着目的忍耐着,或是无可奈何地煎熬着。这两种感官无论哪一种,都只会叫人觉得时间漫长罢了。因为快乐是难以捕捉的,让人麻木的,会叫人不由自主的去忽视时间的流逝;而痛苦却是深刻的,让人清醒的,一次又一次的让人去细细品味时间所能带来的苦涩。

夜深,虽心不静然身之惫然无虚,睡矣。

2016年4月2日 凌晨2时10分 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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