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当我奋力喊出你他妈就是一条被耍的团团转的狗时,整个包厢都安静了。
男友将我拉至身后,坐在对桌的男人,恼羞成怒的看着我。看得出来,他将手中的玻璃杯越握越紧,怕是下一秒就要砸向我。
这个叫李添的男人,曾和我一起经历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段时间,不过是阴差阳错。
出租车上,我和男友坐在后座,都靠着窗。
气氛意外的尴尬,我看着窗外,余光中能看到男友正看着我, 他想要我的解释。我的脑袋一片空白,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出现在那个饭局上,也不明白,为什么会碰见李添。
我,对不起,今晚让你在朋友面前很难堪。我先开了口,而男友迟迟没有说话。
付完钱,我们下了车。男友看似并不生气,走过来牵住我的手,把我圈在怀里。
没关系,我想了想,你有你的原因,并不全是你的责任,我也有。
他一直都是个好男友,从不会勉强我做我不愿意的事,但这一次,我想告诉他。
2
艺考之后,我没有回原来的学校,而是妈妈在当地给我安排了一个封闭式的学校。
我并不喜欢那个学校,或许在我踏进那所学校的第一刻,我的心里就很清楚,我的生活会被完全改变。
签完入学合同,手机上交,妈妈很放心的走了。我呆呆的站在校门口,等待着老师带我去新教室。新教室,新同学。起初我并不想和他们接触,但迫于现实,我并不能任由着自己的性子。
我的同桌,也是我的室友,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女生,网红级别吧。网红是个很招摇的女生,大概漂亮的女生都这样,她的课间除了睡觉就是在走廊上认识别班的同学。而像我这种长相平平的,只好坐在座位上做着其他的事。
网红不是一个很招人喜欢的女生,而当时,她身边玩伴也只有我,我也一样。每天一起吃饭,一起聊天,无话不说。
我了解自己,太容易把人归为朋友一类,又不会留个心眼,而总会留下祸根。
不久,班上来了一个新同学,长得很像动力火车中的一员,我们叫她火车。而那个时候,我和网红因为一些矛盾,变得疏远。网红便找上了火车,我落单了。
在这个学校已经度过了一个月,离高考仅剩两个月不到。我的生活很平淡,上课,下课,吃饭,睡觉,没有和网红再有沟通。
而我也以为,我同样会很平淡的度过剩下的时间。
3
我已经忘记第一次见到李添是什么时候,长得并不突出但他的微笑让我的印象深刻,可能就是那一刻,我记住了他。
我向祥哥打听他的名字,班级。祥哥是我在班上唯一一个玩的来的男生,帮我打听到了名字,告诉我李添是楼上班的,学摄影的。
这个世界很奇妙,好像从我知道他的名字之后,我经常能在学校里碰见他,他很高,所以我不会抬头看他,而是等他走过之后回头。
向祥哥询问李添的消息,是我每天都会做的事。每节下课,男生都会到楼上的厕所抽烟,趁这个机会,祥哥就会帮我打探关于他的消息。一天一天,这件事慢慢传开,隔壁班的男生也发觉了有情况,也正是这些男生的无聊插手,将我和李添真正的连在了一起,也是那个时候,我发现自己是真的喜欢上了他。
他们的无聊插手无非是将毫无防备的李添从楼上拖了下来,跟着还有一群看热闹的。
庞大的阵容让我有些不知所措,围在班门口的人越来越多,我躲了起来,不想让别人看见,简直丢人。
网红和火车,也没闲着,跟着一起凑热闹,喊着我的名字。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和网红又走近了,还有火车。
4
我不敢和李添离得太近,从他发觉我的心思之后。
听说他的家境很好,这让我变的越发自卑,连回头都不敢了。
而生活总会给人创造机会,我以为那是生活待我不薄,有了和李添单独相处的机会,可并不是啊,只是让我离失去越来越近。
在最后的一个月里,学习越来越紧张,我却意外的觉得轻松,脑子里浮现的,李添的脸多于学习。我与他能单独相处的机会不多,每一次都会很珍惜,冒着被老师责骂的风险我陪着他逃课,躲在食堂的顶楼,每一次都是惊心动魄。打着聊天的幌子,他吻了我,他的主动怂恿着我积极回应。
最后一次的聊天,很不愉快的结束了。我努力的想挤出眼泪,想让他看见,直到他头也不回的走掉,眼泪自己掉了出来。
我回到宿舍,沉默了很久,网红来问我与李添发展的如何,我没有回答,是不知该如何回答。
离高考还有半个月不到,我以为不会再和他有联系,心想放下关于他的,全心投入学习,而对感情一向懦弱的我,道理说完也做不到。祥哥劝了我很久,说,要不是我不打女人,我真他妈想一巴掌呼死你,愚蠢!
如果李添来找我,我还是会没出息的不计过往与他重新来过。
我的预测一向很准,但这一次,好像连尊严都抛弃了我,变得好卑微,再没有重新来过的必要。
5
我的执着抵抗不了现实,我对李添的感情也来不及经受生活的考验。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在班上,火车莫名其妙的掀了我的桌子,网红在一旁偷笑。一瞬间,所有矛头都指向了我,我再无法沉住气站了起来,像是第一次世界大战前兆,我们差点打了起来。
火车和网红都指认我骂了她们,我更是摸不着头脑,而老师的置之不理更是让我感受到现实的冷漠,想着他又收了几条烟。祥哥说这是她们计划好的,连同李添在内。
没想到高中女生之间的勾心斗角、明争暗斗的戏码也会在我身上发生。
当天,我被老师叫回家。那天晚上,李添问我怎么回事,那时我的心里挺高兴的,像是看到了希望一样,觉得我对他的这段感情也是有希望的。我把发生的事告诉了他,希望他能帮我,就算不能,可不可以不要插手。我期待着他的回复,期待啊。
可李添说,以后你还是不要找我了。
在我心中,这就像是一战爆发了一样。也许我就是三分钟热度的牺牲品,还有很多可能,那个时候我像是个单细胞,完全没法思考,只会流泪,与朋友通话哭了一整夜。
我说不会再打扰他,也是一种无奈。
几天后,我回到学校,之后的每一天我都活的心惊胆战,年纪轻轻,当时以为这就是天大的事。以网红的性格,她会让所有人知道她有多可怜而我有多恶毒,她的颠倒是非无非是玩着小孩把戏让她的那些朋友在班门口用怪异的眼神看着我。祥哥实在看不下去,说要帮我,帮我找回清白。祥哥是个情商和智商都很高的人,他说帮我就一定有办法,可需要时间。时间,等不了我。
后来从别人口中得知,李添在追网红,我大概是最后一个知道的。明白了为什么总在晚自习,李添会出现在窗外,与我聊天时总会提起网红,为什么偏偏在我与李添发生矛盾之后,受到网红莫名的关心。
我退出了,人总是在退出之后才能真正发现事情的真相,是是非非,在这个时候,都与我无关。
离校那天,我没有与任何人道别。
6
高考后,我见过祥哥一次,吃了顿饭。他一杯酒下肚,谈起了在学校的事情。
说起李添,那么渣的人,你怎么会喜欢上他呢?你傻啊!祥哥说完,端起酒杯敬我。
回敬一杯,他与我说了所有关于李添的事,还有网红。
我们喝了很多,但我的头脑很清醒。我怪他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让那么多人看我的笑话。
祥哥眯着眼,脸红了大半。说,我要是那个时候告诉你,你会更痛苦啊,傻逼!有些事知道了不如不知道,你适合做不知道的那一类。哈哈哈…
与祥哥分开后,我回想起他说的话,蠢得没救啊,我和李添都是。
7
高考后的暑假,漫长又无趣,那些记忆渐渐消失在我的脑海中。没有了那时的怨恨和痛苦,活得轻松自在。我再也没有遇到过李添和网红,记得离校的前一天,我去了学校的心理咨询室,谈起关于李添。我和心理咨询师说,我离开了这个学校,也许就再也不会和他见面了。心理咨询师却会心一笑,说,有可能会再见面的。当时还被蒙在鼓里,想象着再次见面会是怎样。
到了大学,遇到了男友,到现在和他在一起五年,从毕业到工作,相处的很融洽。
一次,男友说带我和朋友一起吃饭,进到包厢,李添坐在一进门就能看见的位置上,他的边上坐着一个模样与网红相似的女人。他的目光一直跟随直到男友向大家介绍我,他转头看向身边的女人,那个目光似曾相似,这或许又是一个牺牲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