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贝·加缪(AlbertCamus):小说家、哲学家、戏剧家、评论家。因我总觉得他是一流作家,因此不愿标榜他为存在主义代表人物,他没有什么 “主义”,况且,他自己也多次否认自己为存在主义者。但毋庸置疑,他的“荒诞哲学”使之为懂他的人簇拥。1960年因车祸早逝,年仅47岁,我说,也不算早,济慈26逝世。而且,早走了,也好。
2017年2月,用3天时间读完了《局外人》;3月,用3天时间读完《鼠疫》;之后,又进一步探究了王洪琛先生是如何解读加缪的,8天读完其《加缪的思想世界》。然而,我最喜爱的,不是加缪销量最高的《局外人》,而是,《鼠疫》。读《局外人》之时,我觉得自己也似局外人,第一次读,读不懂,第一次接触荒诞哲学,更是一头雾水。主人公莫尔索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是如此平静,冷漠。我也受其影响,读时总感觉头顶布满乌云。读完后,再琢磨,只能感受到,好像,是有那么一点点荒诞不经。但是,《鼠疫》,真真触动了我。内心由之前的波澜不惊转变为波涛涌动。深切感受到了加缪的创作意图与其思想——反抗,荒诞,异化。
“不错,”里厄说道,“请您原谅。真的,疲劳也是一种疯狂的形态。在这座城市里,有些时候,除了反抗,我没有别的感觉了。”
反抗久了,麻木,麻木后,剩下的只有冷漠。加缪把反抗满布于整部小说,当筋疲力尽之时,得到的,是麻木不仁。而反抗,麻木的过程,也是人在异化世界中渐趋异化的马拉松了。
最为触动我的情节则是帕纳卢神父之死。我的感受——绝望。
体温上升,咳嗽的声音越来越嘶哑,一整天折磨着病人。到了晚上,神父终于咳出堵着嗓子眼儿的那团棉絮。那团棉絮呈红色。帕纳卢在高烧的嘈杂闹声中,始终保持淡定的眼神。第二天早晨,他死了,半个身子悬在床外,眼睛没有任何表情。他的病历卡上记录为:“疑似鼠疫。”
难免有些滑稽又讽刺。鼠疫给人带来的不仅是真正的鼠疫病情,还赋予人们精神错乱的技能,以及仅存的的判断能力。
读到这里,仅剩绝望。神父的淡然死去,残留下故事的高潮——一直给人以布道的帕纳卢神父,终究还是被诊断为“疑似”鼠疫。怎能不绝望?但也正契合了加缪的思想之一:死亡最终时不可避免的。我补充一句:生前心已碎,死后性空灵。读至此段时我在想,神父离开后,反抗是否仍会继续?——当然会。因为,麻木,是持续性的;异化,是需要过程的。故事,还没有结束。
鼠疫,每人身上都携带,因为,任何人,是的,世上任何人都不能免遭其害。
木心先生把鼠疫象征为法西斯。在此我并不苟同。小说中提到,鼠疫,每人身上都携带,因为,任何人,是的,世上任何人都不能免遭其害。法西斯不会残害到每个人,至少是身体上的,亦有人免于其残害。但是,精神毒药,社会异化,是终究不可避免的。法西斯会消亡殆尽,谁又能保证未来某个角落的其他主义不会再次滋生罪恶呢?而这些罪恶又会怎样以反馈给人类呢?异化,是永久的。所以,我认为,鼠疫,即异化。纵观人类历程,法西斯,罪恶的,但,更罪恶的,还有。以后呢?也许会发生另一种方式的残迫。现在,无人可知。因此,异化,一直存在,它不仅有现实意义,更有永久意义。
“最优秀的人总是先走。这就是生活。真的,他那个人,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拜伦,訇然离去,却未曾荡然无存。莱蒙托夫以诗为之平反,地球上无数星星点点的人类,仍被吸附于其诗文之中,拽都拽不开。济慈雪莱卡夫卡,也都英年早逝,也许,上帝等不及了,垂涎于其横溢之才,迫不及待抓住其灵魂始终不肯罢休。济慈,幸而早逝,不然,迟早悒郁而终。
木心给他的的俳句:“不太好看的人,最耐看”。前半句不好。我说,“特别耐看的人,内外兼修”。第一眼看到加缪照片,眼球上挂了吸铁石,目光不能自拔。我就是觉得加缪,帅。我喜爱的第一位被外貌控了的文学家。我说他由外而内地散发男性的魅力。
木心先生花费如此这般篇幅来讲存在主义,而我,仅爱加缪。
但是,导图还是要呈的。不枉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