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眼看着墙头眼前的女仙,一世傲立,风华绝代确有一番姿色,再看涅羽看向她紧张的眼神便知道这是五万年前消失的白菅上神,白菅现在墙头立得像根柱子,半天后只听涅羽温吞道:“白菅,还不见过月白上神。” 白菅青眉一蹙神色更为凝重,却因为清清楚楚看到了月白上神的身体里竟跳动着涅羽的元心。
只见她直挺着身子,冷冷道:“却不知,月白上神如此高的神力,为何偏偏要取涅羽帝君的元心。”
此话一出,下面的小仙皆一片哗然。不是传说涅羽帝君喜欢的是白菅上神却又为何把自己的元心送给了她人,想这月白上神与涅羽帝君的关系应该比白菅更不一般。
我面上并无异动,帮麒麟头捡起了绣球刚放到他嘴里便被他一口咬住。其实,体内有涅羽的元心一事自我醒来便知,一直怀揣别人的东西怎好意思,于是在九阳岭上便问了绾蔷询问妖界猞猁果一事。
虽知她与涅羽的关系不一般,但也觉得现在的小辈也是越发缺少礼教,我抬手喂了麒麟头一楼口灵芝半天后只慢慢道:“既怀揣的是别人的东西,又与你何干。”
白菅立在墙头一时哑然。她既与涅羽帝君无名也无分,待说出此话,自是如鲠在喉。待她还未酝酿出到底该如何说,倒也不可逃脱是涅羽胁迫被逼的可能,见她跃跃然刚要开口涅羽帝君先发话了。
只听涅羽帝君吭吭然道:“本帝的元心,是本君自愿送给月白上神。”
下面的小仙一阵叽叽喳喳,不禁啧啧元心乃延至神仙原体的根源,涅羽帝君为天界势途未来鞠躬尽瘁救活月白上神心切大家都能理解,但怎好不和白菅上神议商一下就轻易送人。也怪不得白菅上神如此动静,但月白上神的话更是让人醍醐灌顶,大家都顶着一颗脑袋纷纷看向了这元心的主人。
半天后,只听涅羽帝君慢慢道:“本君自始至终心许的都是月白上神,生生世世,万次轮回也只许爱她一人。”
此声音听起来浑厚有力,似从亘古的记忆中传来,本应陌生之极竟在莫名中感觉如此熟悉,待语毕我心里竟一惊。当我朝涅羽看过去时,他已经在凝视着我。我不禁看向了别处。
他怀中的灵儿,刚才还在哭闹,现在也被他爹爹的一席话打动得一阵怔然,看着爹娘对视的目光,自觉又成了多于之物,便往涅羽的衣后又躲了躲。
他选择今日对月白说这些话也是为了让白菅死心,主要是这话已经被压箱底万年了,今日再不说出,怕以后万一万一没有机会。
白菅浑身僵直,没有刚来的傲岸,先是一阵恍然后不可置疑地看了涅羽一眼后一阵白烟后消失在墙头。
下面的小仙皆屏住呼吸,涅羽帝君万八年来的心坎坎上的人终于浮出水面,且正是眼前这位消失万年的古君上神,让他们不禁一阵喈然。但此情从何以起,众神皆是一片茫然,但涅羽的一席话后众女仙皆是彻彻底底死了心。下面的小仙开始七嘴八舌,如果涅羽喜欢的是白菅她们尚有一丝希望,耐涅羽帝君喜欢的却是万人敬仰且不敢多谈的月白古君,让她们不禁连想怕也不敢想。男仙们倒开始雀跃,一边替白菅鸣不平愤愤涅羽帝君对白菅的无情,一边又低头看了一眼今天自己的着装。
一席人散尽。站在院内,待我我终于缓过神,突然感觉胸口一股愤恨。想,怎就在本人完全在一片空白的情况下突然被表白了。 平时我只待他大概只如帝君一样尊让,儿女私情,似应不在之内。况已单了十几万年,自己一个人也已习惯,多出一个人反而增添别扭。再况这个年龄差距,有古君传统情节的人,我还是略在意说出去定是个笑话。
对于此事结束后,涅羽走到我面前便一言不发,只是定定的看着我,我也是一言不发,双方便匆匆离去,我也当此时不存在。想,也可能是他故意气白菅的也不一定。于是后几日,见到他也没什么话。绾蔷到下界寻找青华还需几日回来,我便只得在风华树下教教灵儿下棋,这小子跟我天数多了竟也变得皮厚,多时会抖着胆儿将脑袋伸到我面前一本正经地诺诺着嘴问:“到底对他爹爹有没有意?“说着放下了手里的一颗棋子,这,拿棋的姿势倒和涅羽有几分相似。每每他问起我都会使劲瞪他一眼,便再次销声匿迹。
昆仑镜中,洪荒六界演化史事浩淼奔腾而过。青华帝君正在明樊之镜中盘坐着腿颌目养身,虽正在下凡讲道却也能做个分身回到九重天偷下懒。待涅羽帝君走近他轻轻道:“你还不打算把真想告诉她?“
涅羽帝君一袭紫衣嘴唇微抿:“还不到时候。“
青华帝君又斜眼看了一眼他体内的幡珠:“你那体内的珠子还需早些歇下。“
涅羽帝君站在一棵风华树下眉头微漾,只摘下了一朵花枝放入怀中。
我身着一袭红装青华殿青宸宫内,我正执一只蚝笔用一张宣纸作画,这红色之衣也是灵儿为我挑选,不明白这些小仙辈怎的就喜欢这些大红大紫的颜色。
灵儿和麒麟头都被我打发去了后院的御膳房。在那里是他俩唯一可以达成一致意见的一方,比如谁先做掩护谁在后面偷东西。其实以前就见过几次也只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自从涅羽在那墙头发话后,这几天便一直觉得心里堵得的慌,却也加重了我的食欲便叫他俩一起过去多带点过来给我补食。
不远处门庭外,看涅羽穿着一身墨衣翩若惊鸿地朝我款款走来。我仅看了一眼便又低头继续作画。确发现他见我抬眉竟是一愣,待走到我跟前便看到他手里拿着一枝风华枝放在了古檀书案上。我一愣,抬眼看隐隐感觉他有点焦灼,因看着脸上也面带红晕。又抬眼看了一下外面的天色,确也是凉凉薄薄不解他此时为何如此燥热。只感觉他默默站在了我身后半天,本以为要开口对我说些什么,却见他拿起了一只笔在画纸上点一下,那画中的梅花便熠熠生姿,突变得活泛起来。我不禁一愣,没想到他还会这手。
我提笔后,淡淡问了句:“你体内的幡珠还能维持多久?“
他蹙眉:”不知上神到底是关心我体内的幡珠,还是关心我?“
这话问的似乎有点隐意,但想想前几日之事我还没找他先说道几句,他倒开始先发制人。
我半天吞吞道:“你前几日拿我气走白菅之事,我却还没找你兴师问罪。“
他怔怔看着我,后笑着说:“原来上神真的以为我是为了气走白菅才那么说?“
我不解道:“还有何意?“待自己问出去后,才突感事情有变。
院内佛铃花款款落下,待再一抬头他已经步遥远去,消失在庭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