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下班回家,一进门小谢就打开冰箱,递给我一个黑乎乎的袋子问我喝不喝,很像中医院经常给我们班上小朋友开的药包,这在哪里买的?我很质疑小谢的财商,小谢一脸坏笑,说在零食很忙买的,葡萄汁,定睛一看,还是某品牌的新产品,应该没毒,我用剪刀把袋子剪掉一个角,然后把葡萄汁倒进我那大肚子的玻璃杯,浅尝一口,还行,有一点点干红的味道。
小谢问我好不好喝,我说像干红,小谢说像霍香正气水,我说喝东西器皿很重要,你用那个袋子直接喝,感觉肯定不好,用杯子就不一样了,然后我把所有的葡萄汁都倒进杯子里要小谢尝尝,小谢拒绝了,但他待会儿跑去厨房喝一口,待会儿跑去厨房喝一口,没一会儿就喝完了,口是心非的家伙。
咂摸着葡萄汁的味道,我突然想起了第一次喝红酒,那是在武汉,那时候父亲在老乡开的一家米粉厂打工,我和妹妹在武汉的酒店里打工,有一年冬天,我们父女三人在米粉厂附近的一家超市里买了一瓶红葡萄酒,说是尝尝鲜,花了12块钱,然后在一家小饭馆里吃饭,吃的什么菜我已经不记得了,但那瓶红葡萄酒的味道一直到现在都是甜的,是我有生以来喝过的最好喝的红葡萄酒。
那是我第一次喝酒,那一次我喝得微醺,坐在小饭馆的塑料椅子上有点不敢动,吃完饭后在那个桌边上坐了很久,父亲说,和自己家人在一起喝点酒没事,哪怕是醉了,家里人也会把你带回去,但在外面就不能喝酒,男孩子在外面喝酒喝多了丢人,女孩子在外面喝酒喝多了不安全。
说心里话,我不爱酒的味道,那时候听着父亲的唠叨,觉得他有点杞人忧天,现在看着朝气蓬勃、热血沸腾的小谢,才能感受到父亲那时候的用心良苦和苦口婆心,那时候,其实也是父亲第一次做两个女孩子的父亲,一个男人的各种焦虑和各种期待,不到一定的年龄真的体会不了,等到有所体会的时候,却已经无法与父亲分享了。
在我的衣柜里有两瓶干红,是谢某人带回来的,今天小谢买了一瓶雪碧回来,我则开了一瓶干红,认真看了一下,竟然是2017年的,有点久了,那一年谢某人春风得意,我则黯淡无光,是该有点东西纪念一下,还是我的大肚子玻璃杯,可以装600毫升,倒大约200毫升的红酒,剩下的全是雪碧,我和小谢你一口我一口,越喝越好喝,小谢看着我说,你别发酒疯,没人陪你跳,也没人陪你唱,我笑,有点我父亲的味道,既然他都在叮嘱我,那我就没必要叮嘱他了吧。
其实我们只是喝了一半,然后就感觉头晕晕乎乎全身酥软了,坐在椅子上,我开始读马尔克斯的《百年孤独》却头脑特别清晰,书中的丽贝卡和阿玛兰妲活出了我少女时代的执拗,但在现实的生活中还是做一个俗人比较好,不要虐待自己的肉体,也不要欺负自己的灵魂,毕竟自己才是自己的根源,至于孤独,这个世界上的人,又有谁能幸免呢?
2025.7.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