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遇见
我抱着一坛梨花酿,在阳光中走,恍惚想起与师父初遇的时候。
那时也是这样的好天气,风和暖地吹着。我初来长安,看什么都觉得新奇,不觉走离了熙熙攘攘的街道,偏到僻静的小路上来了。
发觉时已不认得路,索性直直地往前走,倒真让我看见一家店,解忧轩三字写得行云流水,落笔如云烟。我心里思忖着店主人家肯定是个温柔人物,不觉走近了。
解忧居里的布置很清雅,奇怪的是没有小厮,每个桌子上放了一片书简,我拾起细看,茶与酒的种类都写在上面。
“姑娘要些什么?”声线温柔而清冽。
我抬眼望去,对面的桌上坐了两个男子,一个白衣如阳春白雪,一个玄衣如冷月兵戈,皆气度不凡。
我怔愣了一下,内心里:嗷嗷嗷,温柔受、高冷攻,好配啊~
“姑娘说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我讪讪地笑道。一不小心居然说出口了,幸好距离不是很近,他们应该没有听清。
二、相识
后来就常常往解忧轩跑,捧一杯茶,乐在其中地看着两人温酒叙话,脑中自演小剧场,编出了无数话本。
跑得次数多了,偶尔能搭上两句话,知道了白衣那个叫北慕南风,玄衣那个叫洛孤影。“我叫流素。”我眉眼弯弯地笑说。
只是变化来得这样快,我一日偶在柜台前看到了本册子,封面上是清浅二字,好奇间翻看了起来。
渐看却渐难过,这是水清浅、洛孤影和南风的故事。我分明感觉字里行间南风对清浅的温柔,可是清浅却是喜欢孤影的。半世孤影,一生清浅。
清浅和孤影成亲了,南风还是一人,只是与两人都是挚交。他开了解忧轩,酿着清香入骨的酒,写着引人入胜的故事,只是,总觉得有些落寞。
我眼眶发酸,看着从酒窖里拿酒出来的南风,忽然说,“收我做徒弟吧。”
南风似是被我吓了一跳,好笑地说,“怎么了?我可教不了你什么,怎么想一出是一出。”
“真的,师父在上,我会很乖的。”我双指合拢作发誓状,“师父可以教我的很多啊,写小说,酿酒,沏茶……”
事实证明,只要脸皮厚,没有不成功。
我缠了许久,南风答应收我做徒弟,不过让我不必行礼。
三、日常
“师父师父,早安啊。”
“师父师父,我来啦。”
“师父师父,你新写的故事呢?”
我几乎是整日呆在解忧轩了,知道师父的朋友其实很多,知道师父替朋友写很多故事。但我确实不知道,那天看的故事真假,觉得心疼得紧,一直温润笑着的师父。
那日午后昏昏沉沉地在门边晒着太阳,面前洒下一片阴凉,我迷糊地睁开眼,一个含笑盈盈的姑娘正看着我,轻衫水袖,皓齿明眸。
“你是流素吧?”
我懵懂地点了点头。
她看着我又笑,“我叫水清浅,你唤清浅即可。”
我忽地睁大了眼睛,“清浅师叔?”
我对清浅有种莫名的喜欢和崇拜,但却不太和她说话,总是觉得在她面前不会说话了,总不知道该说什么。清浅好像有些体弱,因此不是常来。
孤影倒是常来,先前我觉得他高冷,其实也不全是,他会听你说话偶尔轻笑,偶尔应答,只是确实少言。我总觉得他人虽在你眼前,却好像离你很远似的。
四、闲暇
闲暇时自是闲不住的,翻书时偶尔灵光一现,想起古人都是有字的,而我没有。
“师父,帮我起个字吧。”我又是胡搅蛮缠了。
“这,我要好好想想,不能随意。”
过了几日,我都已经忘却这事了,照例来解忧轩蹭点心吃。
“素儿。”
“嗯?”我正捻起一块桂花糕往嘴里丢,忙抹了抹嘴角的糕屑。
一只白皙好看的手伸到我的面前,手心一块温润的玉。我疑惑地抬头看,师父笑着看我,“这是送你的。”
“师父怎么突然送我玉?”玉色莹莹,形状小巧,入手有丝丝融融的暖意。
“你前几日不是说要我为你取字吗?玉色暖闲暇,便叫玉暇吧。”
这可真真是个惊喜,“玉暇,这名字好听,我都觉得自己配不得。”欢喜快从我的眉眼间跳跃出来了。
我扑过去给了师父一个拥抱,看着师父泛红的耳尖,偷偷的笑,心里欢地想,“狮虎,就是用来调戏的~”
五、红妆
“师父,我回来啦~”我抱着梨花酿踏入解忧轩,堂中并没有人。
我把梨花酿放在桌子上,“师父?”
目光猝不及防撞上从楼上下来的一个美人,长发似瀑,眉目如画,蓝色罗裙似水如烟,衬得肤色晶莹。
只是美人看着有些眼熟。我呆呆地看了一会儿,她似乎也看见了我,慌乱地想上楼去。
“师父难道还有一个妹妹?”长得也太相像了些,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师父女装大概也就是这样了。
等等?师父女装?
我反应过来,噔噔噔地跑上楼梯,抓住想要躲进房间的女子,“师父?”
我的心情简直百味杂陈,我的师父是红妆。我想过很多小剧场,万万没想到我家师父是个温柔漂亮的女子。我知道我眼力劲儿差,没想到翩翩女娇娥我却一直看作白衣公子郎。
“素儿,你别生气,我不是故意瞒你的。”师父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我说。
我哭笑不得,看着她那双如葱似玉的手,我早该知道的。
六、日光
不在长安城的日光依旧温暖,树叶的边缘泛着金黄色。
师父的解忧轩关了,因为另有事情要忙。
我与师父时有书信往来,有时候会忽然嘴角上翘,想起以前欢笑的日子。
幸能相识。
-END
其实这算是个半真实的故事吧,在古风文字的贴吧里相识的,很开心遇见师父(๓´╰╯`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