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没有什么食物能够比螺蛳粉更“臭名昭著”了吧。爱的人爱得癫狂,一日三餐顿顿皆可,几日不食,山珍海味都索然无味,厌的人恶得彻底,老远闻到气味都恨不得掩面绕道而行。
臭味是判断老饕的试金石。臭豆腐、臭鳜鱼、臭苋菜梗,汪曾祺先生说“我不知道世界上还有什么国家的人爱吃臭。”他老人家大概是没见识过蓝纹芝士和鲱鱼罐头,但是国人嗜臭,确实独步全球。
而螺蛳粉之于柳州,如同鸭血粉丝汤之于南京,热干面之于武汉,是寻常巷陌市井生活的陪伴和无数游子在异乡深夜抓心挠肺的羁绊。这种寄托了一个城市的食物,不能欣赏简直就像是辜负了这个城市深情的负心汉。
学校组织去柳州参观,一下子就就起了嗦粉的心思。才下火车安顿好后,就在热情的酒店经理指引下,居民区中直奔推荐的螺蛳粉店。门脸不大,食客却不少,满满当当,桌椅都摆到了街对面。都说螺蛳粉“有味道”,诚不我欺。走近粉店,就能闻到淡淡的氨味,确实有几分厕所的气息,不过远没有传闻中的“生化武器”那么骇人听闻。不由使我放下心中忐忑。
墙上贴着菜单,主角就是粉。二两粉七块,三两七块五,价格极为亲民。
绿的焯时蔬,黄的腐竹,黑的毛耳,白的酸笋,点缀着花生米、豇豆,满满等码在一汪泛着红油的红棕色的粉汤上,精彩、丰富。
道地的螺蛳粉是没有螺蛳的,经过熬制螺蛳与猪筒骨的精华化为浓鲜的汤底,这是螺蛳粉的神。酸笋食之爽脆酸鲜,被滚烫的汤底一激,散发出特有的香味,赋予了螺蛳粉的魂。粉用的是圆身的干切粉,陈年米制的粉,冷水泡开,软韧滑弹。这是螺蛳粉的骨。酸笋是开胃的排头兵,辣油则是提鲜的一抹奇兵。食之畅快淋漓,佐以冰镇豆奶,吐气如兰,有不战而屈人之兵的功效。
柳州人说吃三次螺蛳粉你就会上瘾,只消一次我就成了碗下之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