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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世界上没有太阳,也没有光,甚至连人本身都不存在。
当我还待在天堂的时候,天使阿尔弗莱特把我领到一面巨大的镜子面前,在这里我可以看到很多人,他们都是由一对男女组成。
天使告诉我可以自由选择,看看想去哪里。我浏览了很多男女都做不出选择,直到我看到了一对夫妻,他们刚刚结婚没多久,家里布置得非常温馨,阳光刚好爬进窗户落在客厅大柜子上挂着的结婚照上面,照得女主人温婉动人。
我看到女主人忙碌地穿梭在厨房和客厅,她穿着一件橙色的毛衣,下身是一条褐色的裙子,她神情怡然,嘴里哼着夏目漱石悠扬的曲调,她一直面带微笑,让我觉得非常的温馨。
我看到男主人拿着扫帚在清理房间,他娴熟地整理衣帽间、整理房间的大床、把物件一件一件规规矩矩地摆放整齐。
他整理好之后出来了,路过厨房看到女主人在里面忙活,便开心地笑了,他走到她的身后,双手轻轻地环住她的腰,把头靠在女主人的肩上,女主人开心地回头。
我的心情非常澎湃,我很喜欢这样温馨的画面,我告诉阿尔弗莱特,这就是我想要去的地方。
我现在在一条幽暗的隧道里穿行,这里没有光亮,但是很温暖、很潮湿,我想起当我还是一条大海里的鲑鱼的时候,顺着大西洋暖流向我的故乡回溯,我就是这样去亚马逊的上游孕育生命的。
我的身边起初有无数在一起的小伙伴,他们都同我一样选择了这对夫妻,阿尔弗莱特告诉我们,最终只有一个人可以成功,希望我们加油,任何时候都不要放弃,说完,她为所有人祈祷。
从一开始我就飞速向前,把其他的小伙伴们都甩到身后,这对夫妻我是志在必得。我听从阿尔弗莱特的建议,在没有到达目的地之前绝不回头看,我就这样闭着眼睛,在幽暗的隧道里快速游行,我不敢有半分懈怠,渐渐地,很多小伙伴跟不上我的节奏了。通道里的阻碍越来越强,可我身后还有不少人,我们都具备最强健的体魄,是所有人中的佼佼者。终于,我们眼前有了一线闪烁的光芒,那光倏忽幽暗下去,向高远的天空中激荡。身后有一股强大的热流奔涌过来,将我们所有人都裹挟着冲出了隧道,一座宽阔的峡谷在我们眼前揭开她绯色的面纱。
我和一群伙伴跌跌撞撞被洪流冲刷进峡谷里,我看到有的人被山壁的褶皱牢牢包裹住,他们在那里拼命挣扎,但却无济于事!还有的人在强烈地冲击下挤压在一起,最终破裂,变成一具空荡荡的躯壳随波荡去。我惊恐极了,奋力扭动着自己的身躯,摇摆我纤瘦的尾翼,一进三退地挣扎在这浩瀚的热浪中……不知过了多久,风浪渐渐息弱下来。我们这批残存的斗士,竭力调整着呼吸,重新踏上进发的旅程。
山谷如此豁朗,伙伴们向着四面八方遨游。黑夜再次降临,没有人知道前途在哪里。我心中默念着阿尔弗莱特教我的祝祷词,我只能凭直觉向着我面朝的方向前行。我眼前闪过那对夫妻和善的笑脸,我心中是多么渴望啊,去到他们身边!我只管向前、向前,热切的信仰让我能够保持全力前行,身边的伙伴越来越少、越来越少,只剩下几十个,还是十几个?
我在路过一个光滑的小丘时,被一阵来自小丘内部的风所吸引,那小丘有条窄窄的入口,我滑了进去。但是这里到处都是胶水一般的沼泽和泥泞,几个幸运的家伙跟在我身后,也来到了这一方新天地。远远地,有朦胧的微光,我们借着光好奇地四处张望,这是一段穹顶光滑的管道,蛛网般的黏液沼泽在我们面前阻挡着去路,光从厚重的黏液层后面透射过来,我们感到了温暖。一个冒失鬼匆匆向黏液墙撞过去,很快被里面伸出来的几只手撕碎瓜分了。黏液里的怪物三下五除二把冒失鬼的尸体吞噬殆尽,墙壁又恢复了诡异的平静,仿佛在朝我们发出无声的狞笑。
一个小伙伴瘫坐在地上,我看到它垂头丧气的模样,仿佛在说:“放弃吧,我累了,到这里已经不行了。”更多的人开始想办法,大家四散开来,想要找到一条黏液略微稀疏的通路。我也顾不得那么多,默默地追上去。沼泽沉陷着我的身体,怪物拉扯着我的尾翼,我一边前进,一边努力扭动,用尽全身力气,向着黏液墙的那一边冲刺。或许我真的是上天的宠儿,我太幸运了!在这生死存亡的最后关头,有好几次,怪物的手都滑过了我的身体,它们没有抓到我,反而搅拌得我身边的黏液渐渐稀薄……当我的头探出这浓厚的屏障时,世界一片光明!那光明来自宇宙中的一个太阳!
是的,屏障的后面,是一片如宇宙般辽阔的空间,一颗温暖、美丽,散发着诱人香气的太阳悬挂在那里。最终只有我一个人看到了太阳!我很兴奋,这就是我此行的目的,因为我知道,只有融入到太阳里才能孕育出新的生命。
我用尽最后的力气,张开双臂去拥抱这颗太阳,我要和她融为一体。太阳羞红了脸庞,她轻柔地接住了我,用她的柔情将我包裹,我们缓缓地旋转着,在这空间飘荡;缓缓地旋转着,沉下来,落在一片肥沃的土地上。我们准备在这里安家,所以建了一道篱笆墙,确保假如还有其他的小伙伴到来,也不能再打扰我们未来的生活。
现在我已经同太阳融为一体了,之后我便睡着了,我的身体开始慢慢溶解,跟太阳中的一些物质发生反应,太阳中的核糖体把我体内的一些物质唤醒了,它把我的mRNA翻译成蛋白质,然后我体内呈螺旋结构的DNA长链和太阳的DNA序列开始各自分工融合,DNA上面的基因信息被复制到RNA上面,然后依据DNA碱基ACGT的顺序,转化为RNA的ACGU形式,慢慢的我和太阳之间的DNA序列开始两两配对,开始融合出全新的基因语言。
生命结构的特别之处来自于生命受到的重大限制:生命的运转不能停下来。就这样我和太阳在飞速融合,现在我们已经是一个整体了,我仿佛获得了新生,现在我开始会思考了,我能听见有人在说话,那是天使在我的耳边低语,我认识这个声音,就是阿尔弗莱特,她温柔地嘱咐我:希望你快快长大,现在开始每一步都需要你自己把握,因此不要错过每一个进化的时机,那么现在开始进化吧。
生物中最大的讽刺就是目前作为宇宙中最复杂的单一实体——人类,其实起源非常简单,就是一颗小小的受精卵。卵子,就是我看到的那颗小太阳。我们的结合就产生了一颗受精卵。即便我融入了小太阳里面,那也是非常简陋的,里面除了细胞核和一些核糖核酸,没有其他的物质,而我就是在这样的物质条件下逐渐演化出一个超过一万亿个细胞构成的人体,这些细胞数量比天空中已知的星星数量还要多十倍。
任何生物想要存活下来都需要细胞分化,这是转为复杂形式的至关重要的第一步,只有从单细胞转为多细胞,生命才得以进化和延续。
但现在我还需要先进行分裂,未分裂的细胞有46条染色体,但每一次分裂出去的细胞也需要有46条染色体,因此我需要在体内先进行复制,我不光要确保每一个细胞里面有46条染色体,还必须保证每一个细胞中的染色体一半来自于我本身,另一半来自于小太阳。
当我分裂到32或64个细胞阶段时,会在细胞的适应性自组织的引导下出现第一次分化,外面的细胞成为外部滋养层,里面的成为内细胞团。
接下来的重头戏是关于我的头尾方向的确定。我在完成第一次分化后,会逐渐发育成内部有两个腔体的球,具体构造你可以想象一个皮球,里面充满着液体,同时还横放着一个盘子,盘子把球内空间分割成一大一小两个腔体。其中的盘子就是此刻的我,它分为两层,面向较小腔体的那一层被称为上胚层,它会最终发育成我的实体;另一层叫下胚层,它会形成我其他的支持组织。下胚层依然非常重要,尽管它不直接形成我的外形,但却是决定我的头尾方向的重要场所。
下胚层形成后,它中心位置的细胞会激活一种新的基因,然后这些细胞会向下胚层边缘的某个点移动,到达下胚层边缘后,这些细胞会形成一种新的AVE细胞,并释放一种信号蛋白。上胚层离AVE细胞最近的地方,信号蛋白浓度最高,这里会发育成我的头部;上胚层离AVE细胞最远的地方,信号蛋白浓度最低,这里则会发育成身体的后端。
一头一尾一旦明确,我身体的方向也就确定了下来,接下来上胚层会沿着身体的方向逐渐拉长,从圆盘形变成椭圆形,直到变成一个又细又长的原始胚胎,随后胚胎内部会出现一条神经管,我的大脑和脊髓都发源自这条管道,这个节点非常关键,我必须牢牢把控节奏。
我的后背中央有一些长条细胞,这些细胞在时机成熟时会向内挤压,形成一条深沟,随后这条深沟会闭合成管状进入我的内部,形成最原始的神经管。这个闭合过程有点像捏饺子,只有用力捏,两边的饺子皮才能黏合到一起。我的背部剩下的细胞则会相互连接,形成平坦的后背。
随着细胞结构越来越大,我将逐渐扎根在我们落脚的位置,原来这片土地,就是子宫。于是我就这样拥有了一个完美的成长环境,这里空间很大、氧气很丰富,最重要的是这里适合我好好地吸收营养。我刚开始只是很轻松地吸附在子宫壁上,等我稳固之后,我会产生新的蛋白质,这些蛋白质就像一柄锋利的钢刀会在子宫壁上拉开一道口子,大量的细胞被杀死,而我却贪婪地吸收着这些细胞的营养,牢牢地吸附在子宫内壁上,于是胎盘就这样形成了。
现在我有了头尾区分明确的身体主轴,神经管贯穿背部长轴,消化道在前方延伸。神经管两侧的组织已经形成了区块,整体被外胚层覆盖。
相对于成年人,这个时期的我就像一幅画稿终稿的第一版素描草稿:已经有了可辨识的基本结构,但所有细节都尚待涌现。
体节最开始形成时,身体内的细胞类型还很少,此时包括外胚层细胞、神经管细胞、消化道细胞、体节细胞和其他少数几种类型,与成年人体内几百种组织类型相比差远了。因此,我必须把自身分割成不同的类群,继而向不同的方向进行特异性分化,形成骨骼、肌腱、肌肉和血管等不同的组织结构。
虽然人体内有很多器官,每个器官也都有自己独特的功能和构造,但器官的发育机制却大同小异,都可以拆分成几个相似的步骤,比如制造管道、合并管道、让细胞聚集到一起等等。
在器官形成初期,其内部会出现大量紧密结合的细胞团,这些也被称之为间充质。间充质细胞可以分泌一种信号蛋白,一旦器官的管道细胞接收到这种信号蛋白,就会迅速增殖,生长出分支管道进入间充质。这个过程和缺氧组织引导毛细血管的生长过程很像,不过不同的是,器官管道细胞也会反过来,对间充质细胞发出另一种信号,在新的信号刺激下,间充质细胞也会增殖分化,并形成一个个具体的器官单位。正是无数个这样的器官单位和管道网络,共同构成了我的五脏六腑。
我体内几乎所有的器官都遵循这样的基础逻辑,有条不紊地演化,事实上身体几乎是同时演化的,也就说每一个细胞团都围绕我的身体开始独立合作,然后通过神经元开始调试和连接。我体内的细胞团符合物理学中的量子纠缠理论,即间充质和管道的生长都依赖对方发出的信号,任何单独一方都无法独自完成生长过程。这么做的好处非常明显,那就是可以让两种细胞的比例始终保持一致,如果某种细胞不小心生长得太多或太少,那另一种细胞就会立刻跟上对方的节奏。
经过一段时间的演化,我的体内开始充盈满了各式各样的器官,我的内部基本已经生成,现在我需要伸展我的四肢了。
大约在我融入到太阳中的第24天,关于我的躯干的主要结构就已经成形,这时我的两侧各会出现2个小小的突起,随着细胞的不断增殖,这些突起会逐渐伸长形成四肢。因为细胞增殖主要发生在四肢的尖端,增殖出的新细胞会被尖端不断留在身后,并逐渐发育成熟,所以以手臂为例,不同结构的形成顺序是先形成上臂,后形成下臂,最后形成手部。
现在我已经具备了小手小脚,体内也多了很多器官,我要开始走到下一个程序,这个程序就是关于我的性别。
我偷偷告诉你,其实我天然地拥有发育成女性的倾向,在基因的安排下,生殖腺会默认发育成卵巢。如果我的体内限定版本的基因是X,那我就会按照目前的状态发展下去;如果我体内限定版本的基因是Y,那Y染色体上一个名叫SRY的基因会在性别器官发育前被激活,并开启一系列反应。这些反应会强烈抑制女性器官的发育,同时刺激我发育出男性器官。
一旦SRY基因开始表达,它就会激活另外两种信号蛋白,这两种蛋白会相互刺激对方的表达,循环一旦开启就无法停止,这就能保证,男性器官一旦开始构建就没有回头路。
此时的我已经具备了生命最初的形态,但是还不够完美,现在我的中枢神经系统开始不断地膨胀,连通大脑和脊髓,各种细小的神经元结构就像大树的根系一样延伸到我身体的各个角落,我整个人都已经具备了简单的运动,我已经可以听到自己的小心脏在“扑通扑通”地跳跃着,发出清脆有力的声音。
现在我徜徉在羊膜腔包裹的羊水里,我的小手和小脚已经可以正常运动了,我会在里面不断地折腾着自己的身体,开始渴望外面的世界。
此时我的听觉已经在发育了,我可以听到周围是一片白噪音,这些声音“扑通——扑通——”像山洞里面的回音一样从四面八方涌来,但是却让我如此的安心,在我听来这是世界上最美妙的音乐,它让我安静下来、它让我感到安心和舒适,因为那是女主人的心跳声。
我现在体内的细胞已经基本完成了分化,只是对一些小细节还在修修补补,但是正常的细胞分裂还在继续,通过脐带,子宫妈妈把外部大量的营养传输过来,我拼命地吸收着,这些营养物质都让我的躯体在一点点长大。
渐渐地,我已经很完整了,我的眼球也会转动了,我的大脑也会思考了,这时候我徜徉在子宫的羊水里面做梦。
梦里,我仿佛又回到了天堂,天使阿尔弗莱特用她温柔的双手把我抱起来,我能感受到阳光洒在我身上那种细腻的温暖,我是如此的惬意,以至于我根本就忘了时间。
我还做过很多梦,我想起了很多的往事,曾经我是一条大海里的鲑鱼,后来我是大兴安岭森林里面的一只雪豹,我还是一只翱翔在深空的鹰隼……原来我之前有过如此丰富多彩的生命形态,每一次生命都是一次交接、都是一次传承。
我的记忆是如此的悠远、缥缈,在宇宙爆炸之初,我只是一粒电子、一个质子、一颗原子……我是如此的渺小,阿尔弗莱特告诉我,每个生命在很久很久以前都只是一粒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星际尘埃。
我的思绪是缥缈的,我可以通过生命的电流让灵魂穿越140亿的时光,我看到了银河系左旋臂的荒芜地带孕育出了一颗太阳,然后周围的星际尘埃慢慢随着太阳的引力而相互靠拢,最终演化成一颗又一颗的行星,而有一颗行星,它当初还只是一颗充满岩浆的火球,看起来奇丑无比,但是机缘巧合的是它居然在演化中出现了水,之后是大气层的出现,渐渐地这颗星球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它变成了一颗美丽的蔚蓝色的星球,有一天,一个非常机缘巧合的情况下单细胞生物出现了……经过亿万年演化才慢慢演化出了人类,最后才有此时此刻的我。
我震惊了,突然醒来,发现自己还徜徉在羊水中,我用小手和小脚去踢子宫,子宫开始一点点鼓起来,我听到了外面的声音,那声音来自于子宫外面。
“快看,亲爱的!小家伙在踢我呢,我的肚子在鼓起来!”我听得出那是女主人的声音,她的声音温柔且激动,我能感受到那种情绪,那是期待新生命到来紧张而又激动的情绪。
当我长大到9个月的时候,我已经成熟了,我随时可以出来,而我已经等不及了,我必须现在马上就出去,于是我开始晃动自己的身体,我是如此渴望外面的世界,我迫不及待地想去看一看,开启我自己精彩的冒险,我非常激动,我的小手和小脚在不停地挥舞着,我要出生啦!
终于我感觉到了自己有一种明显下坠的感觉,我开始顺势而为地拉伸自己。赖以生存的羊水已经变得稀少了,是时候去见一见这人间了!子宫也做好了告别的准备,它开始规律地收缩,让我跟随它的律动做起拉伸操。我听到女主人的呼痛声,我好想快点出去安慰她呀!
女主人也感受到了我和子宫的躁动,她深吸一口气,在憋气的时候用力帮助我向下扭动,我经过一个紧绷而短促的隧道,这个通道我如此熟悉,我想起正是穿过它,我才到达了生命的此岸。我的头已经被空气轻轻抚摸过。在女主人下一次的呼吸和用力中,一双手接住了我稍微挤压变长的脑袋,我想我应该以更帅的姿态出生才好!于是我跟随这双手,进行了最后的努力,“哗啦——”我来了,世界!我微弱的眼睛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光芒,紧接着我感觉自己在一个非常陌生的环境里,空气非常呛鼻,大量的空气像海浪一样涌入到我的体内,我感觉自己非常地难受,我张开嘴巴,想说什么,但是我却已经忘却了自己的语言。天使阿尔弗莱特在我耳边低语:哭泣吧,我的孩子!哭泣吧!
于是我便“哇哇”大哭起来,我感受到有一双温暖的手把我抱在怀里,那是一个穿白大褂的女人,我能分辨性别,但是我看不清她的容貌。
随后我被另一双大手抱过去,他身上的气味很好闻,跟我身上的味道很接近。
“嘿,快看,我们的孩子!”他激动地说道。
然后另一双大手抚摸着我的小手,我知道,那就是我的母亲。
我看到了,我看到天使阿尔弗莱特朝我微笑地挥挥手,她在跟我道别,现在我出生了,未来的路需要自己去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