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节快要到了,谨以此文送给出现在身边的认识或不认识的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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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禾这间屋,最显眼的是几盆绿植。她以前摆了许多用不上的物什,后来一件件扔了出去,就像扔掉不必记起的琐碎回忆。靠近窗口的桌上,除了电脑,就是书了。晚上,她坐在有些摇晃的转椅上,写喜欢的文字,望夜空下不眠的都市。
她不喜欢换地方,这间屋子她住了好多年。
最近,她老是在凌晨两点醒来,然后就是失眠。她只好放音乐,在空荡的房间里走来走去,然后把电脑打开,写下一段文字。她知道这样不好,女人没有足够睡眠,就像一朵被晒蔫的鲜花生机黯然。
她已经结婚了,和丈夫有时一个月见一次,有时几个月见一次。见面除了做爱,没什么更多的言语。他的许多所作所为有时她不能接受与容忍。只是不管她怎么闹,最后总是稀里胡涂偃旗息鼓。七年之痒,她不再配合他的情绪、胃口和意见。她的性格不是取悦性格,有时有种筋疲力尽的感觉。就当作自己还没结婚吧,她想。当然,她知道这是不负责任的想法。
2
北京的春暮温润如玉。天蓝得不可思议,很少看见这种心旷神怡的蓝。
那一天,禾禾在网上闲逛。一个叫逃逃的网友和她打招呼。逃逃三十岁,他的聊天空间是锁着的。她对这种人没多大兴趣,只不过出于礼貌,他说一句她答一句。淡淡的聊天,片言只语,她没有放在心上。
禾禾的朋友不多,她的生活一直是平淡的抒情基调,很少参加闹哄哄的活动,也不出去约会。是的,她不出去约会,喜欢她的人不算少,她却觉得没什么意思。
戚瑞是禾禾唯一的好友。她说,禾禾,你的日子过得好苍凉呀,为什么不找个情人呢?禾禾摇着头,我只想很安详地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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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禾偶尔浏览了逃逃的空间,不知他何时解锁的,也许是信任吧,也许是引诱的开始。很简单的空间,里面有他的几张照片。 禾禾不得不承认,照片上他有一张轮廓分明的脸和性感的唇,一眼望去是个特别的男人。
一连几天,逃逃都固执的和禾禾聊天。虽然从未谋面,她感觉到他的眼神始终在盯着自己。他的目光应该是温暖、安祥、但绝对是深遂如夜空,捉摸不透。
禾禾很少上网聊天,面对逃逃的问候,她突然有些慌乱,这是她从来不曾有过的经历。
逃逃问,姐姐,你有男朋友么?
禾禾说,我早就结婚了。
她和他每天在网上交集。她想,也只能在网上,在现实中不会有任何的纠葛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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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瑞说禾禾你这样过真的不行,女人就得有爱的滋润,不然枉做女人。可是,你那么特立独行被动安静,你就不能主动些么?
禾禾笑了,说,戚瑞你好俗,我可没你那么豪放,抓着一把男子还能滴水不漏。我要随缘,得碰着灵魂相似的,无法倾诉再好也不会心动。
禾禾给人印象永远是骄傲,可她觉得自己也没有什么骄傲的理由。她只不过是神情淡漠地淹没在城市的人海里,不另类不张扬,不妖娆之极也不招摇过市。总是一个人走路,也没感到不妥与孤独。
逃逃隔着虚拟空间和禾禾说话。话说多了,会有莫名的开心。禾禾在黑暗中看着一闪一闪的光标傻傻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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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禾没有见逃逃的打算。她和他没有说过见面的话,也没有告白过,她把他当作一个亲密的网友,可她又不清楚自己的感情,因为,她竟然称他为宝贝。打完这两个字,她吓了一跳,脸很烫。
逃逃说,好久没人叫他宝贝了,他很感动呢。
平淡而没有激情的婚姻,禾禾总有一种空空的感觉,这种空就像是半悬于空中的藤条,摇摇晃晃,没有依托。
她放养的丈夫两月没回来了,他出差到了千里之外的另一个城市。
禾禾想,这围城的平静的湖水下藏着暗涌,有些东西己经不一样了。突然,一种孤寂涌上胸怀,如此空旷而荒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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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情人?情人是什么?禾禾弄不明白,毕竟她从来没有过情人。
周末,逃逃说,我今儿有空,咱们见面吧。
禾禾心里一阵乱跳,她搪塞着逃逃。她知道,如果真的见面,一切将不可收拾。
戚瑞告诉禾禾,现代男女的约会,大都是玩玩,可别动什么真感情。禾禾不是玩的人,也怕自己玩不起,所以她抗拒和不相识人的见面。
禾禾问逃逃,别人都是怎样在网上找到情人呢?
逃逃说,不知道,网上许多东西都是骗人的,要不咱俩试试?
禾禾没吱声,心里骂了逃逃一句,不要羞,流氓。
7
禾禾的人生轨迹应该算得上循规蹈矩,连恋爱和结婚都是平平淡淡安安份份。她自觉是平凡女子,只求现世安稳,不想生活千疮百孔。
逃逃开始在网上约会禾禾,接连几天,他要禾禾给一个见面的机会。禾禾委婉不同意,但字句里有暖味的回应。
回应,引诱,循环延续,乐此不疲,心中不是没有窃喜。夜阑人静时,一股热流在身体里窜来窜去,一丝快乐涌上心头,还有那么点骄傲和满足。那种坠入情网的感觉,让禾禾吓了一大跳。
禾禾在路上碰见戚瑞。她正娉娉婷婷挽着一个衣冠楚楚的男人,眼角眉梢有掩饰不住的得意。戚瑞介绍,他是我的男朋友。禾禾笑了笑。禾禾如果没记错,这男人戚瑞才搭上没多长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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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禾和逃逃在网上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虽未曾谋面,也没有给对方一个答案,但彼此间已经心照不宣了。
有时,禾禾会被逃逃的言语感动。每个女人都需要爱情的滋润,何况禾禾,她己经没有多少韶华可供岁月蹉跎。她再次看着逃逃的照片,才发现他的面容如此苍桑,而他的侧面是那么的鲜明,尤其是他的鼻子,像外国人的鼻子,高高直直,带着诱人的钩。她从心里生出了奇异的喜悦,仿佛这个人她似曾相识。他是她的。她想。
又一个周末,逃逃说,我刚从火车站送人回来,路过你那里,咱们见面吧。这一次,禾禾同意了。
9
禾禾心里充满了快乐。这不是无端的快乐,她想,一定是为了逃逃。
禾禾洗澡,换衣服。白色T恤,黑色七分裤,黑色中跟凉鞋。这是她想来想去才决定的装束,有点诱惑,还有点纯洁。
在出门之前,禾禾突然想起自己结婚了,她有些害怕。
咱们还是以后见吧,今天就算了。禾禾给逃逃发信息。
不行,今晚就见,我都订好房了。逃逃说。
禾禾心里很乱,感觉惴惴不宁。她延挨了好一会,才背着包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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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面的地方半生半熟,那里有地铁站、大型购物中心和写字楼。
逃逃说订的是家庭旅馆,他也不知是啥样子,他得先去将床铺准备好。
禾禾一惊,准备床铺?她不觉脸上发烫。难道是要直奔主题么?这也太快太直白了吧!
在光线暗淡的报刊亭一角,禾禾见着逃逃。她扬起头认真看着这个陌生男子的面容。他的面容和相片还是蛮一致。
你跟相片上不太一样,现实中的人蛮性感。逃逃扫了一眼禾禾的胸前丘壑,调侃说道。
禾禾想说,那当然是有差别的,空间的相片是刚出学校拍的,后来几乎没拍过照呢。繁花似锦的年华早就枯萎凋零。这些话她没说出口,只是冲着逃逃笑了笑。
禾禾和逃逃边走边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路上有成双成对恋人走过,看着那些夜归的情侣笑闹,拉手,旁若无人的拥抱,禾禾瞬间将心里所有的防御卸下来,而忐忑不安的心也平稳下来。
禾禾怕遇见熟悉的人,她加快了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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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逃开了房门。
禾禾将屋里检查了一遍,她知道自己还是有点不放心。
床单开满了朵朵红艳的蔷薇。禾禾家里的单子都是这种带花点的布料,不过颜色更为素雅。
我是第一次约。禾禾抚着床单上花瓣,满脸局促。
我也是第一次。逃逃拉起了禾禾的手,站起身。
禾禾抬起头,迷惘的笑笑。逃逃微一用力,她的身子就在他的怀里。这个拥抱很是妥帖,好像练习过无数次。然后,两人的嘴唇就碰在了一起。
逃逃的味道是一种催情剂,让禾禾知道一切已经情不自已,不该发生的正在不由自主发生。可是,禾禾现在想不起世俗,再说世俗又怎样,人又不是因为世俗才活着。
禾禾第一次发现静卧在自己血管里的激情是如此强烈,她不想火山爆发,所以才不敢大声呻吟。而逃逃,他简直就像情场老手,让禾禾陷进一种恍憾的,忘我的境界中。她的心咚咚跳着,忘记了一切。
那一夜一世纪一般漫长,却又如此短暂,全是幸福时光在温柔的浪潮里起起落落,而床就是浪潮里的一叶扁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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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禾一大早就回到家。那时太阳刚刚升起,简直要闪了禾禾的眼晴。初夏的微风拂过路上各式各样的绿树绿草,闭上眼睛,深呼吸,仿佛吸进了满胸腔的阳光和绿意。
接连几天,那一夜的点点滴滴就如放电影般在禾禾眼前晃来晃去。
我来的时候洗过头发了,不想洗头。
不洗就不洗。
你多长时间没做了?
两个月。
我也是两个月。
哦,不好意思,第一次时间有些短,第二次就好了。
我请你吃火锅吧?
不去。
我渴了,去买水喝吧?
好。
禾禾听逃逃肚子里有一种声音,她想他一定饿了,可是,他不愿意和她一起去吃饭。其实,她也不敢和他出去,外面的地方到处是眼晴。她只是关心他,不希望他饿着肚子和自己爱欲。
逃逃出去了一趟,买了两瓶水回来。然后,他抽烟,和她做爱,聊天,一点都没有生疏感,仿佛前世就相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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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禾禾再次光临逃逃的空间,她发现了蛛丝蚂迹。原来他还有一个主空间,那个空间更加精彩,从高中到大学,到社会,里面记录着他的全部生活学习心情等等。让禾禾大跌眼镜的是,逃逃只有二十五岁。禾禾为自已的冒失感觉脸红。
那一夜,禾禾如果再仔细点,她就会发现逃逃的真实年龄,因为他的身份证件就在桌上放着。而她,只是在他出去买水的空当扫了一眼证件上的名字和籍贯。
对于和逃逃同床共眠,禾禾有时想想简直是疯了,怎会做出这等事来?她比他大,她还从来没和弟弟辈的人上过床呢?而他,竟然还和她抢毛巾毯,满眼的不怀好意。更加可气的是,他抓着她的手睡着了,而她却满怀爱怜抚摸他的手……半夜,她醒来,他静静地看着她,不言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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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禾还知道逃逃什么呢?她知道他是大西北来北京打工的,他在北京有可能形只影单,当然这只是猜测。她知道他就读的大学离她的家乡不远。她知道他戴着博士帽和一个女孩子很亲密。她知道他虽然读理工类,却喜欢玩耍文字……
逃逃有许多禾禾不知晓的秘密。比如,他写了许多诗。有一首诗上说:我在大学交了两个女朋友,可她们怀的孩子不是我的。多么深奥的令人费解的话语。
禾禾对逃逃产生了莫名奇妙的感情,她想知道他的另一面,但另一面一直是谜,因为逃逃后来不知不觉从禾禾的空间消失了。禾禾的QQ里没有逃逃,微信里也看不见,他像一阵风在禾禾的生命中出现,掀起波澜,尔后悄无声息不留一丝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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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禾不是那种对于性爱公开地表示兴趣的女人。一个成熟的妇人,有着青涩女孩子的美的幻想,这些念头是多么的危险。
自从和逃逃那一夜,禾禾就像得了失心疯。她为逃逃害起了相思病。
感觉不一样呢。逃逃在床上说过这句话。到底哪里不一样?也许是男女身体和年龄的差异吧。禾禾和逃逃讨论过这个话题。禾禾劝诫逃逃,要他过传统生活结婚生子,而不是没事整天招花惹草。逃逃很生气讽刺禾禾,说她睡他是不是感觉赚了好大便宜。禾禾当时就哑口无言了。
年龄大的男人和女人如果找比自己小的人过性生活会更加和谐,这些禾禾早就从书本上知晓,也就无所谓神秘。神秘的是逃逃颠覆了禾禾的爱情观。爱情,到底是由爱而性,还是由性而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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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在禾禾的眼前明朗起来。有一种庞大的快乐在她的身体里窜来窜去。这不是无端的快乐,就连青青的初夏,到处充满了光与音乐,美妙而温柔。禾禾简直成了一个罗曼谛克的傻子,傻就傻吧,她有好多年都没这么傻了。
禾禾满脑子里都想着逃逃,她爱他!因为想着他,她神魂颠倒,好几次坐地铁坐公交都过了站,但这并不妨碍她想他。
禾禾偷存了逃逃的照片。那些调皮的、沧桑的、可爱的照片在灯影下像逝去时光演绎的梦境。禾禾不知道逃逃的梦里是否有她的光临?
禾禾空间的相片是许多年前刚踏上社会照的,清一色学生模样,纯洁如山坳里兀自开放的野百合。逃逃初见面说禾禾和照片上不太一样,确实如此,她已经好多年不曾拍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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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禾找不着理由再去见逃逃一面。她感觉很纳闷,怎么会这样?就像一部未更新完的剧情,己经开头,却没有结尾。
禾禾在聊天软件上申请了一个小号,她加上了逃逃。后来,逃逃在字里行间认出了她,就没再聊下去。
也许他早就知道是她,只是没有点破而己。禾禾探得了逃逃的一些信息,她本应开心,可在那一刻,心却突然不安。
逃逃有一个女友,他在结婚与不结婚之间纠结不安,禾禾只好尽可能说些宽慰的话。看着她描述对一个自己不知道女孩子的爱憎,禾禾只能唏嘘不已。她感觉到他并不是十分爱那女孩子。
当然,她也明白清楚,自己没有在逃逃生命中留下什么。因为,逃逃有他自己开辟的新生活。可依旧觉得不舍,隔着一层屏慕和他说话,竟也是将错就错地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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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瑞说,网络水深着呢,禾禾你最好不要沉陷进去。
禾禾说,我又不是你戚瑞,泡吧喝酒,我空闲只喜欢宅在屋里,无所事事才在网上瞎逛呢。
戚瑞注视着禾禾明亮清澈的眼晴,听她在耳边调侃一句:你是不是有情儿了?
禾禾停止搅动面前的咖啡,戚瑞这句话让她一阵心跳。
逃逃是她的情儿么?她望着窗外六月的花坛,那里的玫瑰绽放得艳丽非凡,是生命最为浓烈的时刻,没有一丝掩饰。
禾禾没有和戚瑞说逃逃这个人,他是心底的秘密,不可以和任何人分享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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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禾想逃逃的时候,会不分场合给他发短信,一些不能免俗的字眼,其实就是禾禾想说的话,这些话用文字表述比站在本人面前倾诉更加得心应手。
有一天晚上,禾禾和一未曾谋面网友聊天。那人说他醉了,禾禾无法问得再清楚,我怀疑醉了的人就是逃逃。毫不犹豫,她拨通了逃逃的手机。逃逃接了。后来手机转到另一个女人的手中。
你是谁?你怎么知道他的号码?女人一连串质问。
禾禾吓了一大跳,停顿了一会儿,她说自己是逃逃同事。然后就挂上了电话。
女人不相信禾禾的话,回拨电话过来,禾禾拒接。
女人又发来信息,问禾禾有啥事找逃逃。
禾禾搪塞了几句,意思是逃逃欠自己钱,让他早些还。
禾禾怀疑做了场梦般,过了好久才明白,自己爱着逃逃注定是一个人的幻觉。她遇见他,得到他,失去他,一路闪过爱的片断,都是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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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禾删掉了逃逃,过几天,他又加她。然后过几天,她又发现逃逃在空间消失。两人加了删,删了加,如孩子般玩着游戏。
禾禾不时地看手机,她也搞不明白自己在等待什么,是期待奇迹,还是不甘心?依然想念逃逃,可偏偏两人各有所属,再也没有见面的可能。
也许做朋友会好些,跟逃逃说好玩的事,讲自己现在的生活,开玩笑问他是不是换了新人。带着朋友的身份来交流也是不行,两人依旧在逃避。只说一半的话,不会正面回答的问题,许久才有的回应,在禾禾看来,都是暧昧。原来爱上一个人之后,也是危险的。悬崖之巅的感情惊心动魄,一阵风就能把它摧毁。坠落,痛痛快快坠落吧,禾禾流下了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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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禾想自己是矜持的女人,明明认真爱着,却再不敢轻易行动。成熟的年纪,骄傲的心灵,即使有满满的委屈,还是用无所谓和强装的微笑盖住倔强。
七夕节那天,禾禾在空间看见逃逃发来信息。他问一个人吃火锅,服务员会不会在旁边放一个玩偶娃娃。
禾禾躲在灭了灯的空荡荡的房间,看着逃逃空间的图像发呆。黑暗一点一点弥漫,将她包围,几近窒息。泪水不知不觉就涌了上来。
她能想像逃逃一个人孤独寂寞的样子。而她却不能和他混迹一处,她只能愣在原地,深深想念,心却止不住疼痛。那一晚上禾禾睡得似醒非醒,像一只惶惑失智的小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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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寸寸流逝,禾禾的生活又回到了平淡无澜。独自一人的时候,看电影,听音乐,静静地揣摩心内花开花落,傻傻地微笑。她丰沛的热情,凛冽的力度变成了虚弱的苍凉。
逃逃封闭了他的小号空间,大号空间也被设置得七零八落。那么多日日夜夜聊天的场景一下子都随风而逝成为往事,只留下些凌乱话语的字迹。
入夜时昏睡,禾禾隐约感觉有人入梦,那身影像极了逃逃。房间的光影暗淡飘忽,却又看不真切。晨起恍惚,她居然无法忆起的逃逃的脸孔,仿佛看见的只是一张酒醉后的幻影。
所有的印象逐渐模糊,唯一鲜明的是禾禾在聊天空间写下的一段话:也许我会和你相遇,也许会擦肩而过,也许已经没有也许。曾经短暂拥有,又匆匆别离,缘份与天意,我们无法把握,惟愿你若安好,心即是晴空万里……
逃逃也许看得到这段话,也许看不见。
所有的故事都将有一个收尾,所有的开始都将会结束,所有的伤都将结成疤。至始至终,禾禾突然想起,她从没有和逃逃说过一句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