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感情都是从相互青睐开始,两颗心一点点地靠近彼此,为了讨好对方想方设法,当你的心里住进了另一个人,你就会变得喜怒无常,患得患失,从而你的世界变得不再宁静,你变成了另一个自己,是他希望你成为的样子。
2001年秋天,叶子本科毕业参加医院实习,报道的第一个科室是急诊科,她还清晰记得,那天混乱的场面,酒驾车祸,三个重伤,五个有不同位置的外伤,她站在那里,看着担架一个个从眼前划过,她一直在往后退,给途径的担架让路,突然一个声音从她背后响起:“你是叶子吧,赶紧去换衣服,过来帮忙”。她左右摇摆着不知道该走向哪个方向,他指着一间写着《更衣室》的屋子说:“在那里,里面有衣服,抓紧时间”。她迅速地飞奔到屋里,穿上挂在墙上的白大衣后又迅速回归到他们的战斗中。
好在几个小时的奋战,所有的伤员都脱离了生命危险,当所有的人都准备坐下来好好享用早餐的时候,大家才注意到她,一件宽大的衣服罩在她娇小的身躯上,显得有些不协调,他突然笑着问:“你怎么拿之前也不看看,这是咱们科最大号的衣服,居然让你穿上了”,她低头看着快到脚面的白衣,突然也笑了。
“他是刚从国外回来的博士,院长跟前的红人,听说他和院长的女儿在谈恋爱,说不定他就是以后咱们的新院长了”,进修医生莉莉一边写着病例,一边说,他突然走了进来:下班我请客,谁都别走啊。说完他用手指了指叶子说:“尤其是你”,那是她来到这里的第五次全科聚会,有时候莉莉会说:“之前他从来没有请过我们吃饭,自从你来了以后,他隔三差五请大家出去搓一顿,不会是看上你了吧”,她笑了笑说:“别闹了,怎么可能”。
三个月过去了,她面临着去别的科室,可是他硬生生去领导那里说情,把她留在了急诊科,那晚是他们一起值夜班,他坐在桌子对面一直呆呆地看着低头写病历的她,他说:“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把你留在急诊科吗?”,她摇头后接着说:“不会是害怕奖金受影响不想招人,而用我这个不花钱的劳力吧”,他严肃地说:“想什么呢,你难道就一点都看不出来”,她看着他,脸颊瞬间红到了耳后,有很多个微妙的时刻,她是觉得他喜欢她的,可是那种感觉转瞬即逝,她想:喜欢我什么呢,一个一穷二白的学生。
他说:“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吧”,她又像第一次那样楞在那里,他拉着她的手,一个温柔的吻轻轻地落在她的唇上,后来当她回忆起他们是怎么在一起的时候,在她的脑海里总是有一个抹不掉的记忆,他的吻真的好温柔。
医院里开始有关于她们两个人的恋爱传说,可他也不急着辩解,每次被问及时,他总是幸福地笑笑,他承诺等她实习结束,不管能不能留院,他都要和她结婚。她觉得自己是幸运并幸福的,第一次恋爱就遇到了相伴一生的人,她在心里憧憬着那一天的到来,他们步入婚姻的殿堂。
很快实习结束,医院考虑到她的学历问题最终没有留下她,她开始四处奔波找工作,一边开始为结婚做筹备,北京的深秋有了丝丝的凉意,那天她在出租屋里做了他最喜欢吃的红烧肉,饭桌上她将一张报告单递给他,一脸幸福地说:“恭喜你,你要做爸爸了”,一块肉停在半空中半秒后又落在了碗里,他拿着报告单说:“明天赶紧去做掉吧”,她诧异地看着他,笑着问:“你在开玩笑”,他说:“现在不是生孩子的时候,你的工作还没着落呢,而我现在也是技术提高的关键期”,她反问他:“不是我们要结婚了吗”,他说:“反正现在还不行,你就听我的吧”,他并没有给她一个合适的理由,他只是不停地在说:以后有的是机会。
第二天她一个人跑去医院做了流产手术,半个月后,她受到了他的分手通知,他说:“我发现我们真的不是一类人,即使我多努力还是觉得在一起会不幸福,与其这样,不如早点分手”,可她听到的消息是:院长的女儿从国外回来了,他每天忙得不可开交,急着去院长那报道,急着送女孩回家。
她终于明白了,他为什么强烈要求她打掉孩子,他为什么说好的实习结束就结婚,最后变成了无限期的延长,他一直都在等,等那个要回国的人回来,然后他就可以再无后顾之忧地将她抛弃了。
你看,都是从新(心)开始,却差着十万八千里,从心和从新,都是开始,一个是一去不复返的过去,一个是未来可期现在,我们总是始于从心开始的热烈,终于从新开始的冷漠,那个说不爱的人,拿着一把锋利的到,将你们之间的纽带狠狠地割断,从此,各自天涯,各自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