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

她的一生为夫为儿为孙

我的奶奶是一名标准的农村妇女,今年76了。在我看来,奶奶在同龄人中算是见健康的,每天都忙里忙外打点家里的一切,按照她的话来说,就是忙了一辈子,闲不下来。以为可以这样一直受奶奶的照顾很久很久,直到暑假奶奶生重病我才发现奶奶也是个名副其实的老人。


奶奶可以说真的忙了一辈子。爷爷家境不好,结婚之后又遇到动乱年代,日子的艰辛很难想象。奶奶生育了五男三女,我爸排行老三,一家人的起居饮食都是奶奶一个人打理,虽然家里条件不好,却也被奶奶整理的有模有样。我是没有见过爷爷的,听妈妈说我出生前几年就去世了,所以听别人提起爷爷我总是一片空白。


爷爷走的时候,大伯一家去外地打拼事业,二伯在本地制作茶叶为生,我爸爸刚跟我妈结婚没多久也在外地,老房子住着未成家的四叔和在读大学的五叔。女儿也早就都嫁出去了,家里的条件还是不怎么好,只剩奶奶一个人。就这样过了几年,四叔和五叔纷纷成家,大家都开始各立门户,把老房子留给奶奶。小时候总喜欢大过年一家人热热闹闹挤在一间房看春晚,分家后,那场景不再有。


奶奶一个人也过的风生水起,闲不住的她开垦了几块田地,种种地瓜和蔬菜。四叔五叔的孩子刚出生又赶上农忙的时候,都是奶奶帮忙拉扯,一直带到孩子会走路吃饭才放手。虽说分家。不过四叔和二伯离老房子很近,出了事情也有个照料。孙子也都带大了,奶奶按理说该安度晚年,我发现农村老人的娱乐方式实在很有限,不识字的奶奶喜欢看台湾的电视剧,因为只有闽南语听得懂。诺大的老房子就住着奶奶一个人,有时候放假我会回去住几天,尤其到夜深,安静到我把手机音乐开到最小声还觉得刺耳。奶奶一个人却住了那么多年。

她生病了

奶奶生病正巧赶上我开学,本来以为像以前那样只是小感冒。过了几天听妈妈说奶奶被从老家接到我家所在的大城市住院,情况不太好。没经历过生离死别的我对于将要面临的事没有太大的概念,除了着急就是害怕。过了大半个月,奶奶稍微好转被带回老房子照顾,听妈妈说奶奶已经下不了床要人贴身看着,于是,我的叔叔伯伯四个和我爸爸决定一家轮五天照顾奶奶。


心里放心不下,我抽周末回了趟老家。到大门的时候,就看到奶奶躺在一个沙发靠椅上安详的睡着,盖着厚厚的毛毯,小小的脸挤在一起。轮到大伯一家值班,大伯要管理工厂,就只有大伯母在了。我问了奶奶的近况,说是好多了,现在已经可以拄着拐杖慢慢走。聊着聊着奶奶就醒了,看到我来老人家一双无神的眼睛稍微集中了一下,脸上精神好了几分。到饭点,奶奶把身上的毛毯拿掉,我看到她原本就干枯的身体变得更加骨瘦嶙峋,身上找不出多余的肉来,像一片即将凋零的落叶令人心疼。


奶奶尽管生病着,性子倒是没变,还是那个能干倔强却小心翼翼撑起一个大家庭的奶奶。大伯母把饭菜端到奶奶面前,并没有喂她,我看到奶奶慢慢拿起勺子,一直颤抖的自己吃饭,大伯母说这是奶奶坚持要自己做的。大伯母有事出去我就要担起照顾奶奶的责任。我在厨房整理用完的碗筷饭菜,奶奶拄着拐杖过来帮我,我拒绝之后她转变了策略,站在一旁指点江山。我用一个大盘子装比盘子少一半的菜,被奶奶指点换一个盘子,中午喝的汤也用相应的小锅装起来。对于一向粗枝大叶的我觉得没有什么区别,事后想想这样可以减少洗碗锅的时间也更美观,奶奶做事一直都尽善尽美,一步到位。奶奶也有很强的自尊心,每天都会自己去洗澡洗头,虽然对她来说很不方便,她每次都拒绝让我们帮她洗。头发也都梳的整整齐齐,不像一般生病的老人家。


我要回学校那天,奶奶在吃完饭后拿了三个有刻字的银戒指给我,说是我妈的当年的陪嫁叫我保管。奶奶让我佩服的还有她惊人的记忆力,家中大大小小的事物,只要经过他手她就会知道在哪里,一点都不比年轻人逊色。所以,奶奶向我解释三个戒指分别的来源我也不感到惊讶。我没有收戒指,不让老人多想,叫她继续保管。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我的奶奶很特别,却又是千千万万农村妇女的一个。人生不易,且过且铭记,尤其是看一次少一次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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