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锅咕嘟咕嘟冒泡,红艳艳的辣椒翻腾,57度的白酒辣喉,却不能带给他一丝暖意。
慕云裹紧火红的冲锋衣,似乎恨不能将整个身体蜷缩在一起。
他最终还是跑到成都创业了,一个相熟的客户拉他一起做通信器材代理。慕云以技术和五十万资金入股占40%,对方出资一百五十万占股60%。完全不懂公司经营的慕云交了到处筹借的五十万给这个客户,就等着公司开业了。哪晓得,再给合伙人打电话却怎么也打不通。
这一多半资金都是借来的,慕云急红了眼,疯了一样找合伙人,除了知道他是西安人之外竟没有更多的信息。
慕云决心要去西安找合伙人,我给他饯行。
看着他满面胡茬,眼圈发黑的憔悴样,我不知该再说些什么,只是一杯一杯又一杯地陪着他喝酒。
忍不住还是问了一句,“她怎么说?”
“老样子,除了骂我窝囊,就是骂自己瞎了眼,嫁了我这么个败家玩意白眼狼。”他面无表情地淡淡说道。
“不是说改了吗?那她现在什么态度?”
“改得了本性?”他又一杯下肚。
嘘了口气,“什么态度?反正钱都是我借的,只要不牵连到她和娃儿就好。”
我无言,沉默着陪他喝酒。
“那她呢?”憋了半天,我又问了一句。
“她?从知道我不是单身,就毅然转身了。我早该知道的,就是身在梦中不愿醒……”慕云满脸落漠。
窗外飞着的不知是细雨还是小雪,阵阵寒意从门窗钻进来。
看他醉眼迷蒙的样子,我说:“散了吧,到了那边注意安全。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我要送他,他挥挥手,一头扎进了这初冬凛冽的风雨中。
远处断断续续传来川剧清唱“……同林鸟啊……各自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