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画烟(十一)

汶川地震后的第三周,易非终于见到了夏墨萱,并且终于得知她是学美术的。彼时的易非略显悲伤,只因小娅。只是夏墨萱更像是他心中的图腾,只要在合适的时候出现,总能点燃他已然埋藏好久的欲望。她的细瘦像极了某时的她,她的气息又像极了某时的另一个她,易非所苦苦寻找的也不过只是一种回忆——一种随着时间必定淡远的回忆。只是,在很不经意的彼时彼刻,入我眼眸便是另一种有关时空的牵挂。是一个画展,易非看到了夏墨萱的画——抽象人物画,颜色朵硕。这样的画作总会让易非想起梵高或毕加索,抽象中有一种剥离的震颤。夏墨萱着短裙,粉白色,间杂墨绿花纹。易非的梦中曾有过这样穿着的女孩,只是一直向背,回头却是无法接受的狰狞。他的梦总是不能完整,也必须在惊吓中结束,梦魇也让他养成了晚睡的习惯。易非在展厅的角落里,看着夏墨萱和那幅感觉“剥离”的画,只是不敢露骨,心中忐忑,面容淡然。

急促的手机铃声响起,展厅里的人向易非投来略显憎恶的目光。易非理屈,以最快的速度闪人。是闻玲的电话。

“大忙人,到哪厮混去了?这么久都不接姐电话?”闻玲粗声大气地说到。

“我刚才在美术系的画展,兴致都被你给搅了。说吧,有什么事?”

“出来吃个饭,姐请客。”

“有什么事吧?”

“废话怎么那么多,请吃饭还不愿意?半小时后,‘饺灭餐厅’。”

“什么?剿灭餐厅,想干嘛?”

“什么剿灭餐厅啊,一个新开的餐厅名字。花园街第一个拐角处,我们等你,速来啊!”

闻玲是一个比较调皮的女孩,是易非在广播站最要好的朋友。事实上易非对这种没心没肺的女孩子是有好感的,不管她是谁。这家伙最为鲜明的特征就是整天风风火火地,但却总能留点神秘给你。闻玲虽自称姐,但实际上要比易非小很多,易非也喜欢她的这点霸道,而骨子里的善良和温柔是大咧咧的外表所无法掩饰的。易非到了“饺灭餐厅”,不禁对这个餐厅名字大家赞赏。闻玲在一旁起哄,说今儿个我们仨就剿灭这餐厅怎样啊,易非做出要揍她的架势,见旁边女孩皱眉,只好赧然作罢。

“易非,这是我宿舍好姐妹亦歌,人称小妞。”

旁边女孩掐闻玲的胳膊,但却面带微笑看着易非。

“今儿我生日,六一儿童节,很好记的,以后要准备礼物啊。”

易非看着亦歌有些涨红的脸,心里有些想笑,但终没笑出来。

“我看你现在就像个儿童,NOW,跟旁边的小屁孩待着去吧,完了我这儿有小礼物。”

“你俩就别贫了。玲姐不是请吃饭吗,易非,今儿咱别客气,拣好的挑贵的吃,不用管她的伶牙俐齿。”

易非有些吃惊,面前这个女孩真是大出他的预料。

“好啊,刚认识就开始合起来损我了。好,姐让步,吃饭!”

一肚饺子吃得易非有些苦不堪言,但不好表露。易非佩服对面两女孩的饭量,估计一般男生都得惊奇。

走出餐厅,闻玲打了一个嗝,亦歌终于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

“笑什么啊,不就是吃多了点吗,花了钱就得吃干净。时间还早,你们俩陪我逛逛街。今儿我是爷。”

易非皱眉。亦歌在一旁说道:“好啊,谁让你是爷呢!”

下午四点。易非跟在两个女孩后面,进不得进退不得退,感觉累极了。平日里易非一个人逛街的时候并不累,他想大凡跟女孩一起逛街总不免疲累吧。夏日的热浪一阵阵袭来,逛街无异于暴走。易非看着前面两个兴致勃勃的家伙,心底掀起无限“敬意”。湿热的雾气和街面反射的炫光让易非感觉有些眩晕。亦歌回头,通红的脸颊格外鲜明。像谁?易非的心底在呐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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