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故乡的绿茶

爸爸从老家给我打过来电话,问我去年拿过来的茶叶喝完了没有,我翻了翻冰箱的冷藏柜,发现还剩下半斤,爸爸就执意要再炒一些给我送过来。清明前的茶叶贵得离谱,对于广大老百姓来说,清明至五一之间的茶叶性价比更高,价格不便宜也不是太贵,味道则比昂贵的明前茶更为浓烈。

爸爸每年会在清明刚过的这几天到山上采茶,然后拿回家请炒茶师手工炒制。

这些年山里的很多人也到大城市挣钱去了,山上留下很多茶树没人管,久而久之就变成了野茶园,每年到采茶的季节,大家伙就到山上去采这些不花钱的茶叶。采茶的季节也正是春日好时光,所以上山采茶的意义也不仅仅在于收获茶叶,更是一次隆重的踏青活动,有的人家会全家出动,带足了中午吃的食物,老老少少的一群人兴致勃勃地向山里进发。山上风景优美,大家沿着蜿蜒的山路,穿过茂密的树林,享受着青草的香味,一路寻觅着茶树的踪迹。若是运气好,找到了一个大茶园,人们就兴高采烈地忙碌了起来。每棵茶树的枝端都生长着密密麻麻的嫩芽,阳光普照着茶园,嫩绿的新叶便闪耀着柔和的光亮。一双双手在低矮的树冠上欢快跳动,新鲜的茶叶被采摘下来,完成了绿茶制作最初始的一道工序。每个小孩子在刚到茶园的时候,都会是一位最勤恳的采茶者,但要不了多大一会儿,新鲜劲儿就过去了,单调重复的动作令小孩子们感到索然无味,他们要寻找更加新奇的趣味,大家一块儿飞奔着去捉蝴蝶,或者在草地上打几个滚儿,或者从不远处摘来一束鲜花递到妈妈的手里,都收获了最为醉心的快乐。

爸爸曾经跟我说,有一次他们找到一个大茶园,忙碌了半天,临走的时候却被人拦住,说这个茶园是有主的,要让他们掏钱把茶叶买下来。个别茶园有人看管也是会有的,真遇到这种情况,只要给一点钱就可以了,即便是这样,加工制作出来的绿茶也要比市场上卖的便宜很多,所以有很多茶叶需求量比较大的人家,就会直接去买很多鲜茶叶回来炒。上山采免费茶的,大多是山脚下的居民,仅仅是为了满足生活中偶尔的饮茶需要,用量不大。从山上采下来的免费茶往往很少,所以爸爸每年都会刻意去买一些别人从山上采下来的鲜茶叶,或者到茶园里向老板购买,然后自己找炒茶师手工炒制,这样做出来的茶叶花费不会太高,质量却很有保证。

炒茶是一门技术活儿,技艺高超的炒茶师不用扎本,单靠炒茶手艺在清明前后的两三个月里完全能够月入过万。采茶的繁忙季节,既是炒茶师最挣钱的时候,也是炒茶师最为辛苦劳累的时候,他们往往通宵达旦地工作,指间翻转的茶叶由鲜嫩渐渐变得焦酥,春天的色泽和味道神奇地被一片片绿叶储藏了起来。炒茶师会根据客户的要求将茶叶炒制成毛尖或玉叶。茶叶加工的过程既充满了炒茶师对美好生活的追求和向往,又表达了炒茶师对茶叶的理解和诠释。

我小的时候不是很爱喝绿茶,直到长大后才养成喝绿茶的习惯。对于绿茶的喜爱,最早应该源于对它功效的认识,小时候总觉得茶叶很苦,所以不喜欢,后来认识到茶叶的各种好处,再加上对茶文化的了解,才逐渐成了一位热爱绿茶的人。

故乡离信阳很近,信阳出产很有名的信阳毛尖,故乡出产的茶叶也同样具有信阳毛尖的优良品质,所以每年能喝到父亲寄过来的故乡绿茶,算是很有口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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