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今日,在家整整休养两周了。如果一切照常,此时的我刚上完周二的早读,在上一二节语文课,还会有课间操、午自习,晚上的六点半到七点半,以及一切和教学有关的事,一刻也不容停歇。会很累,也会很充实。
可惜我没有。
我只是枯坐在乏善可陈的阴差阳错里,被家人尊贵地照料着,然后度过了自己生命中最自在最无聊,在别人眼里也最滋润的一段时光。
在这样的独处里,偶尔脑海中会掠过 ,司马迁《报任安书》里“盖文王拘而演《周易》;仲尼厄而作《春秋》;屈原放逐,乃赋《离骚》;左丘失明,厥有《国语》;孙子膑脚,《兵法》修列;不韦迁蜀,世传《吕览》;韩非囚秦,《说难》《孤愤》;《诗》三百篇,大底圣贤发愤之所为作也。此人皆意有所郁结,不得通其道,故述往事、思来者。”的慨叹,我大概是太想有所为了,虽然我并没有作为。体会史铁生《我与地坛》里的悲凉而深刻的后味,虽然我对于岁月的认识并没有达到什么新高度,就算有,那也只是把从前书里读过的那些“知道”变成了一种自己正在经历的“懂”。
我如此平凡。
平凡得在这样的时光里,开始明白,无论自己多么得意非凡,平平淡淡,亦或凄凄惨惨,此时此刻,此身此地,在世界的各个角落,世人皆有各自的欢笑与泪水以及没有悲伤,也没有花朵的灰色地带。
十五天里,高频涌入视野的,大到留下一世乡愁,扬言葬我在长江与黄河之间的诗人余光中离世,第四个国家公祭日牵动国人的心,从小就很喜欢的女星袁立单枪匹马,赐予民族的觉醒和救赎,而众说纷纭,有人一直在论战……而在我想念已久的校园,曾经并肩作战的同事们,在岁末年关,忙得昏天暗地,学生在一联中调侃自己相继得到各科安慰的淘汰,花一样年纪的心爱的姑娘们一边上班,一边筹备着自己出嫁的诸多事宜,也许,不,是一定还有很多我不知道的事……
而我幽居在这一方天地,无所不用其极地想填充自己生命的空白。
有朋友来看我,不禁感叹,人闲了,真的是什么都能干得出来。
是的,在每一个独处的白天,我坚持每天睁眼练口语,不去计较它收效甚微,去读自己喜欢的书不去想它的意义,在晨光和夕阳里打开电视全当背景音乐,独自画画,未来几天可能还会做花,累了就唱唱歌,后来再没听到过邻居家的大人打骂小孩偷玩手机……我原来如此害怕过分的安静冷清,如此坚毅地拒绝空虚,即便它确实恰如其分地证明了我有多空虚,多渴望与外界建立联系。
病中思绪万千,情绪也多,我也害怕,昨日得胜友良朋一句,多读书,心理暗示会出错,书不至于骗人,瞬间如听仙乐,当即也更加坚定,暂放手头的闲事,从善如流。
是啊,毕竟,我从来不愿意自己生命的底色只有一种。
最后,借余光中先生《写给未来的你》里面的一句话,安慰自己,勉励自己,要爱自己和爱他人,要懂自己和懂他人。你的心要如溪水般柔软,你的眼波要像春天般明媚。
不管世界潮流如何变化,但人的优秀品质却是永恒的:正直、勇敢、独立。我希望你是一个优秀的人。
我希望你是一个优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