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来,天色便阴沉沉的,刚刚出了家门一阵风便直吹过来,本能的低下头去躲,可风触到脸颊的那一刻才发现有那么一丝丝的温暖。忽然想起已经立春很久了,现在应该是雨水吧,怪不得这几天都是阴沉沉的,看来春雨就要来了。
顺着街道往前走,雨水不知不觉的滴落在发梢,想要抬头看看天空的样子,一滴雨水正巧吻在了眼睑。雨,渐渐地密集了,街边的露天早点铺子都慌忙撑起了大伞,一边扶着伞撑,一边给客人念叨着:“别急,别急,这就来了。”我伸出手去感受雨的温度,确实是想象中的,春天的温柔。
初春的第一场雨,给城市覆上了朦胧的纱雾,周围的一切都在若隐若现中流动。我缓缓的走着感受着雨的味道,擦身而过的是各色各样的雨伞,伞檐滴落着细细的雨丝。
“呀。”叫声突然在前方想起,打乱了我的心情。我抬了抬伞檐向前瞧去,一位女子正指着一辆飞驰的汽车大骂。待到走近了,女子一边拿出纸巾一边还在抱怨着。我看到女子的裤脚被溅了一大块泥水,漂亮的高跟鞋也变得泥泞不堪。原来是刚刚那辆车子开得太快了,也不注意路上的坑洼,溅了女子一身的泥水。顿时,刚刚还觉得女子没素质的我改变了想法,那个车主真是没有素质,开得这么快溅别人一身泥水不说,可连道歉也不道个歉。我若是这女子只会比她更加气愤。
看着雨雾中疾驰的车辆,或是上班赶时间,或是要送孩子上学,或是本就习惯了踩下油门,但无一例外都是在我眼前匆匆的驰过。从前人们只能骑马出行,从南京到北京不知要过多少天,留下多少思念。后来,有了自行车,但总是用力的蹬很快也就累了。现在,几乎家家户户都有了小汽车,不费力而且跑的还很快,从南京到北京一天的时间绰绰有余。但是啊,人们焦急的心却一点没有改变,总是一有机会就把油门踩到底,抢一个红灯,抢一个行人。
很多时候我会想,已经这么快了,为什么不能慢一点呢?想起木心先生诗中的一句话:从前的日色变得慢。车,马,邮件都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现在的我们的确是快了很多很多,但我们同样远了很多很多,我们和道德,亲情,又情,爱情……背道而驰,我们开车朝着相反的方向愈行愈远。我们心里念的是手上握着的速度,豪车,名牌,丝毫不问内心和灵魂还有几分清冽。
突然,又是一辆飞速的车朝着我的方向开了过来,在我前面是一位母亲,一手撑着伞,一手艰难的抱着怀里的孩子,一步一步慢慢走着,她专注着怀中的宝宝,似乎还没有注意到飞驰的车子正向她逼近。我慌忙想要喊出声,就在我张口的那一瞬间,车子慢了下来,汽车引擎的轰鸣声突然沉寂了,我的心也沉寂了下来,只听到车轮缓缓压过积水的哗哗声。母亲还在逗着怀里的孩子,而汽车在经过一段减速之后又响起了轰鸣声,消失在我身后。
突然感觉有些东西涌上了心头,一扫刚刚的哀叹和阴霾,仅仅是一辆突然减速的车子,却令我眼前的世界变得不再朦胧,我透过雨雾,看见了母亲怀中孩子的笑脸。
水的清冽不在于她不含有任何的杂质,而在于她懂得怎样沉淀。人也是一样,我们都不是圣贤,都有七情六欲,都有着很多的杂质,要像水一样,把杂念和焦躁沉淀在心底深处,让爱心升华。
开车时候把速度沉在心里,把爱放在眼中,车子和行人便会被温暖连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