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2014年7月，我顺利从一所普通二本毕业了。拿到证书的那一刻自己是激动的，天真的以为自己终于可以挣钱了，可以不用再向爸妈要钱了。于是背着行囊去了一个外贸行业多的城市–宁波。住着一天30一个的床位，开始疯狂的投简历，跑招聘会。因为自己知道自己的钱容不得自己拖延。简历投的很多，也面试了很多，除了挂狗头买羊肉的变相招聘，就是嫌弃自己没经验的资深人事。经过几天的奔波，自己的要求也越降越低。终于自己进了一个只有五个人的小公司，当起了外贸员。过了一个月的试用期，自己搬进了员工宿舍。每天很累，但日子还是稳定下来了。每天上班下班，似乎很平静，可偶尔窗外的眺望也会使自己泪眼婆娑。真的不甘心，想象和现实真的差的好远，电视剧真的是骗人的。可自己还是要熬，因为自己知道这次自己不熬出来，以后自己还是会让一些人以没经验为借口拒绝。2015年8月中旬，自己提出了辞职，因为自己知道不能再等了，公司好多天没接到大单，这对小公司来说是个很大的打击。老板眉头也皱起来了。对于自己的辞职，老板一句：工资下个月发，将自己的千言万语堵了回去。自己转身拿着行李走了，其实还是谢谢老板的知遇之恩，在这个小公司里，自己学到了很多，它也开启了自己成长的第一步。 二 第二步，去了上海，有了前面的经验，这次自己很快找到了一个不错的工作，当然这还的感谢我的大学同学林丽的帮助，一个已经在上海待两年的女强人。因为房价原因，自己和林丽住在一起，并一起过起了蜗居的生活。这样的日子是幸福的，可幸福往往是短暂的。三个月后的一个休息日，正在睡梦中的自己接到林丽的电话说要请自己吃饭。挂了电话的自己隐隐约约感到有事要发生。还没梳洗好电话又响起来了，自己来不及接就拿着包跑了下去。站在楼底，我远远就看见林丽后面的那一辆加长版的林肯，女人的第六感是准确的，林丽说自己交了一个男朋友。我看着眼前这个腰大十围的男子和身后的豪车，不知说什么好。只是感觉那个和自己惺惺相惜的同学好像变了。那一顿饭也许是自己第一次去高级餐厅原因，吃的分外压抑。那一夜的自己躺在沙发上，盯着闹钟，八点了，九点了，可林丽还没回来，好几次拨通电话，却又挂断。在自己心中林丽就像个大姐大，她做的决定自己从没质疑过。可这次自己还是把电话拨通了，林丽说他们在一个聚会上，今晚可能回不去了。挂了电话，自己心中有莫名的失落感。躺在自己床上翻来翻去，不知过了好久，睡着了。等再醒来，听见厨房的响声，自己知道林丽回来了，我敢发誓我从来都没像那次一样急切想见到一个人。后来林丽告诉自己他们已经认识半年了，他是开网吧的，有那么一点点钱，看着这个女强人露出小女人的姿态，自己知道她对他很满意，不管因为钱还是什么？自己都应该祝福她。时间总是在不经意间流逝着，也许你会突然发现自己老了，也许你会突然发现自己变得自己都不认识了。曾经那么讨厌势力的自己也喜欢上了势力。不因为别的，只因为这个世界本就是一个现实的世界。还没等深冬，林丽小心翼翼的告诉自己，她要去他的别墅住，当然她还说如果我愿意，可以带上我，反正他哪里多的是房间。正在吃饼干的自己看着她，心里却满是疑惑，难道在上海开网吧可以挣这么多钱？当时的自己是说了一句，现在骗子可有很多。不知是她没听见还是故意装作没听见，反正爱情里的女人都是盲目的。她走了，自己站在阳台上看见她坐上那辆豪车走了。自己拿着扫箸清扫房间，扫着扫着，自己还是哭了，可能以后不会再见面了吧，所有陪我走过大学四年的朋友们！日子还在无声无息的走了，现在的自己除了上班就是窝在家里看动画片，自从毕业，自己就再也不看偶像剧了，因为它已经误导了自己许久许久。每天裹着大衣，穿着马丁靴穿梭于各色各样的人群中，偶尔眺望着路边的豪车，好像下一秒林丽就会出现在自己面前似得。这种想象终于实现了。 三 那时一个寒冷的晚上，天上还飘着鹅毛大雪，还在给外商写邮件的自己被门外的敲门声，不对是拍门声，吓了一跳，我望着那扇门，正犹豫着要怎么办时，自己又被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吓到了，突然感觉自己遇到了贞子。当看到手机屏幕上的林丽两个字，自己一边笑着跑去开门，一边还大声叫到：我就知道你会。。当看到林丽的那张脸时，自己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而林丽却装作什么也没发生似的，给自己一个拥抱，然后还打趣到：我走这几个月，这里面没住人吧？“没有。”“那怎么半天才开门？”“你还说呢？三更半夜敲门，没被你吓死就不错了。”我想问，却又害怕伤害到她那颗脆弱的心。所以我在等她说话，可她好像在等我说话，空气中充满了尴尬的气息。“那个，林，时间不早了，你也洗洗早点睡啊，”我说着走到桌子旁，准备继续写邮件，突然想起林丽没把行李拿来，就转身嘱咐到：林，你可以用我的洗漱用品，你以前没带走的毛巾都在，我没丢，就害怕你有一天回来，洗洗先用，明天我给你买新的。下一刻的林是自己从没见过的，我走过去抱住簌簌发抖的林丽。林丽抬起头喊了句：晨，我难受。我低头用拇指揩去林丽嘴角的血迹，心疼的说：林，不管发生什么，你都有我。那晚我和林丽睡在一张床上，也聊了很多，从她口中得知，那人就是个骗子，车是租的，房子也是租的，他们在一起的几个月，开支都是林丽掏的，他还以投资为借口，骗走了林丽的积蓄。当被林丽识破时，他还出手打了林丽。不得不承认，从开门看见林丽的第一眼，我对她脸上的伤就有无数的猜想。可她说的这个还是我始料未及的，我一直以为这种故事只可能出现在电视剧上，新闻上，可看着躺在自己身边真真切切的林丽，我知道我没有做梦。不知过了多久，我说：林，我们报警吧。这样的人太他妈不是人了。接下来是许久的沉默，我以为林丽睡着了，就准备起床去喝水，刚直起身就听见林丽说：晨，明天陪我去医院看看吧！我扭过头，直盯盯地看着林丽的眼睛，问到：你不会是怀孕了吧？林丽眼中闪过一丝慌张，避开我的眼睛说到：没有，明天到了医院你就知道怎么了。我没说话，等喝完水回来，林丽没动静了，我想她应该睡着了。我掀起窗帘，用手擦去玻璃上的雾气，看着这座被雪照亮的城市，心里满是伤痛。以前十年寒窗，可现在我们用20年的时间，换来了什么？是别有用心人的利用，是这个社会的不承认，是无数的讽刺和嘲笑。那一夜注定无眠。第二天，我们早早的吃了早餐，坐了两个小时的公交车，来到了医院。我看着林丽挂了妇科，然后又陪她做了一系列的检查。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做这些检查，我想她应该是想有个了断吧。接着就是拿结果，林丽说，晨，你帮我拿吧。
四
结果出来了，HIV阴性，本来叹一口气，可另一张单子却把两人吓得不轻，HPV6阳性。问了医生，说什么潜伏期3~8月，等等，反正听的云里雾里。我一着急就直接说：那到底是不是性病？医生看了我一眼说：现在不是，具体要等下次再来做检查，先开点药吃吧！就这样疲惫的一天过去了。今天的林丽异常的沉默，我知道她在后悔，在苦恼。我安慰她说：医生不是说了没事，别想了。林丽冷漠的望着远方说，晨，我是不是很脏？我抱着她哭着说，不，你不要这么想，不要。在生活中没有对错，只是纯真的我们被这个复杂的世界无情的戏弄了。那天一回到家，林丽就去洗澡，我不知道她洗了多久，我只知道我吃了十五袋薯条，她出来了，我吐了，她说：晨，你还是嫌我脏，我说：不是。那你他妈为什么吐？林丽指着马桶叫道。我也吼道：林丽，你知不知道你他妈在浴室里一边洗一边哭，我心里有多难受。所以，我就想吃，装作听不见，可我还是听得见。那夜外面没有飘雪，可灯光还是照亮了整个上海，大家应该都在享受元旦前夕这个能带来好运的日子。第二天是公司辞旧迎新的晚会活动。我早早起床，穿上我早就买好的廉价礼服，画个淡妆，正准备出门，想起林丽的状态，，我临时决定拉上她。等我们终于收拾好，到了现场，晚会已经开始了。接下来就是无聊的流程，林丽指着我们老总说：这个人还挺帅的。我笑了笑说：有家境，有事业，能不帅么？我们公司的前台几乎每天都窃窃私语的讨论他，不过听说有未婚妻了。林丽也笑了笑，不说话，看着会笑的林丽，我想她应该是放下了。那晚林丽喝的大醉，我看着这个在晚会上大叫的女人，想死的心都有了。我几乎用了全身的力气将她拽了出来，我想我在林丽的努力下，也将成为明天全公司的焦点。果不其然，第二天，我的听话，乖巧，成为别人眼中的做作，虚伪。对于这一切，我无力狡辩。有时候对一个人的评价就是简单。对于这一切，我选择了逃离，因为有时候唾沫真是会淹死人的，特别是我们这些像蝼蚁一样渺小的动物。我告诉林丽，我准备回武汉。林丽抬头看了我一眼说：好，我也想回家了，我和你一起。我想了想说：林，我们去东方明珠看看吧，这么长时间，每次我都能远远看见它，这次想看看它的真面目。于是，临走前，林丽带我在上海转了一圈，我想可能以后我再也没机会来看这座繁华城市。
六
我和林丽坐在返往武汉的动车上。透过窗户，我仿佛看到一年前的自己，满脸都是对未来的憧憬，满眼就是笑容。同样的列车，不同的方向，更有着复杂的心情。
下了车，一股熟悉的味道扑来，对，这就是大武汉的味道，我们一起待了四年的城市。我闭上眼睛长吸口气说：兜兜转转，我们又回来了！“是啊！我们又回来了！”我们无奈的相视一笑，我说：林，我记得你家就在这旁边，我先送你回家吧！林丽摇了摇头说：晨，我不想回家。我没告诉他们我回来了，我什么都没说，你能帮我保密么？看着林丽那急切的目光，我点了点头，说：那我们先去找住的地方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