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去上海暑假工的大巴上,想起二十天前的事依旧记忆深刻。
来重庆了,本是抱着来办个身份证的任务来的,但是人在他乡这事便推迟了许久。期间出过门,每每想要出去耍总会被自己拦下来。到头来该看的没看,钱开销了一大半。
那天我坐在地板上,手中的手机飞速的翻阅招工信息。打了俩位数的电话,加了好多个中介的联系方式。清晨的光刻在阳台上,一天的开始早已放映许久。
年龄太小、暑假工不要、工作特殊。。。就是不要,我前前后后拖了十几天,硬是找不到一个暑假工。
“奇了怪了,大城市,不应该啊?”
又加了俩新微信,聊着聊着,欸,好像可以。
“17可以吗?”
“可以”
“你们要暑假工?”
“嗯”
我长短跟他聊了好久,期间他说要交300的报名费说包进厂,不进便退。当时的我是真蠢呀,隔着网络去相信所谓的人心,都说人心隔肚皮,更何况冰冷的设备上。
我太想要工作了,于是账单里又多出300的开销。而这份兴奋只停留了一天不到。
到公司后,我才发现,中介的公司和工厂的公司并不是一体的,甚至中介是工厂里出来的。短暂聊了几下后,交了要钱的照片和复印件,随即塞上一辆荷载7人却坐了十几个人的面包车。
死去活来,又要30块钱路费,我寻思这不抢劫吗?但箭在弦上,人在路上,钱已经交了,退后就亏了。
当时自以为聪明如我,哪知后面坑更大。
到了厂区之后,花钱买了铺盖,交了100块的住宿押金,哦这厂招聘信息上写着包吃包住,事实显然不是。
领头的人叫我们在合同上签工作时间到9月底。
“月底?我不暑假工吗?”
本着人该有的理智,我问了一下,得到的答复是:
“这样子你才能进厂,实在不行,劳动局电话知道伐?”
我迷迷糊糊地点头,等回到冰冷的宿舍,我隐约觉得被骗了。谁打工把劳动局的电话天天挂嘴边的,哪有斗地主一上来就王炸的?
随后在未来的俩天中,该体检的体检,该面试的面试,总之也薅了我不少钱。而我因太过老实地在合同中填上8月底而被厂拒之门外,与此同时也有许多8月底的“可怜人”被刷了。
此时的我已经受不了这个阴间厂了,我想离开。
既然进不了厂,那报名费也可以去退了。
“那个,我进不了厂,你报名费退我200给我当个回家路费吧。”
太大了难给,太小了亏死。
“怎么会呢?你等着,我给你联系一下那边的人。”随后便与我展开了许久的拉锯战,从中不难听出他做中介的就是靠我们赚钱的,一话接一话,一面是本金,一面是未知的道路。
“这样吧,你在那里在住一天,明天有人直接带你去厂里。”电话那头的人说。
行,真要是被骗了,算我倒霉。
回到16度的寝室,时间已跨入黑夜,一切的方向不知所踪,车水马龙的生活模糊了我的双眼。就这样,带着不安与后悔进入了良夜。
一觉醒来,所剩无几。
“不行,你们得再等俩天。”厂里的人又说。
“两天,又是两天,有多少个两天,我又有多少的时间来应付这该死的冤种工作!”
我打电话给那个中介,这次我态度强硬,最终我也得到了我所需的200,虽说已有100为我的愚蠢买单。
收拾好行李,退回些许住宿押金之后,大步离开了那个火坑,我已经离开了,可还有许多和我一同来的大冤种在里面挣扎。况且我是前俩天的应聘者,昨天呢?今天呢?
烈日当空,一切细节显露无疑,在站边等待公交的时刻。我抬眼看去,整齐的道路,秩序的行人,屹立的大厦。我全然没有了刚来时的兴奋,也不知是被太阳晒的过于烦躁或是这次事件带给我的教训,我恨不得赶紧回家,找个舒服的位置先睡一觉。
就这样,为期3天的黑厂游结束了,我前前后后给搞了五百多。
现在坐在前往上海的大巴上,想起这些事情能得到的只有深刻的教训和血淋淋的现实。无论是多美丽的辞藻,无论是多光芒的前程,先认真琢磨一下,毕竟,画大饼谁不会啊?
这趟大巴驶入了一个良夜,带着我的疲倦和躯体一起驶向明天,即使它是不可信的,我也得去正视它,因为生活所需 ,无法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