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戒365训练营极限挑战第四天
第三节
“媳妇儿，媳妇儿，别哭啊，没事儿啊，咱不会有事儿，你放心，我咋也不会离开你的啊。”老余开着车，一心二用，不停瞅何柳，还腾出一只手来替何柳抹眼泪。
何柳拍开老余的手：“好好开你的车吧。”
何柳的泪说不上是因为委屈，还是因为担心，也有不甘。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折断了何柳昂扬的姿态，使生活与工作的列车脱了轨。
老余进门就给了何柳一个拥抱：“你是担心啥啊，媳妇儿？”
何柳镇静下来：“你不担心么？”
“担心。”
“那不一样么？”
“奶奶滴，我准备砸那个护士家的锅去，你说她得有多恨你啊？才至于用艾滋病针扎你。”
“你就没点正型儿，别胡咧咧了，我自己收拾，反正有的是时间。你走吧，上班去吧。”何柳推开老余，把他往门外赶。
一个人住着，何柳有大把的时间发呆，反复回忆。
老余每天按时按点电话问候，除了送些日用品，何柳坚决不让老余进门。
第一周里，科室里先来了一拨人探望，刘莹莹跟了来，进门看见何柳只说了一句‘对不起’便扑进怀里呜呜大哭。
几天来，她承受的压力，甚至多于何柳。
何柳抚着刘莹莹的背，不断地安慰着她。
杨梅也拉起何柳的手，眼泪汪汪。
何柳拉开两人：“你俩这哭得跟我要死了似的，别整这么伤感好不好？”众人七嘴八舌，问何柳做的什么治疗，需不需要什么帮忙，何柳一一回应着。
陈世宁远远地站着，突然提高嗓门压倒众人的声音道：“是啊，何主任肯定没事的，你们别招主任伤心啦。莹莹也是，没必要这么自责，就算是你扎伤主任，主任也不会怪你的。”
刘莹莹刚止住哭声，听到这句，又忍不住啜泣起来。
何柳听陈世宁的口气，明白了她的代理主任身份，也不接她的话，引了众人在客厅坐下，问起那个产妇的情况。“是这样的。”陈世宁截住了杨梅的话头，条理清晰地向何柳说起产妇情况。
杨梅讪讪地转过头去。
产妇名叫苏叶，她的丈夫叫刘强，是一个小包工头，因她们家住在经济学院附近，也因苏叶在孕期不便，刘强按奈不住包养了一个经济学院在校的大学生。目前确定的情况是：刘强和大学生都是艾滋病，苏叶最后一次与刘强同房是两个月前，目前苏叶的检查结果，倒是阴性。
临出门前，陈世宁故意落后了几步，满脸堆笑，压低声道：“对了，主任，你看刘主任让我暂时代理科里的工作，我也没经验，到时候很多问题都要请教你，你可别嫌麻烦。你看，你办公室暂时闲着，咱们的电脑老不够用，你能不能把钥匙给我一把？”
何柳忙去翻包，找到钥匙：“世宁，你代理主任，我放心。我屋里桌子上有一些材料，是业务部要用的，你抽空看看，然后交上去吧。”
陈世宁拿了钥匙，再未客气，追上众人走了。
然后来了一拨疾控中心的工作人员，上门来的是两位小姑娘，礼貌中带着疏离。她们按步就班地进行了职业暴露登记工作，详细说明目前预防性用药的注意事项，可能发生的副作用。
何柳问道：“产妇家属需要做哪些治疗？感染的病人还有接触史吧？咱们疾控中心是要进行一些调查吧？”
一个白白净净戴着眼镜儿的小姑娘，用轻柔的声音说：“接触史还没明确，那个大学生不肯说，不过，上级已经安排了，要对经济学院进行传染病普查。”
另一个女孩口气不善：“有得忙了，咱们至少得忙活一个月。”
“一个月怎么会够呢？半年吧，除了普查，还得进行随访呢。”眼镜女孩一本正经地反驳。
何柳开始担心那个患病的女大学生了，这毁灭性的打击该如何承受呢？
接连两天，又是走马灯般的同事探望，各科主任和职能科室主任，三五一拨地来，宽慰的话说到耳朵长出茧子。
何柳不得不给赵同打电话：“赵主任，不是让我隔离吗？怎么还允许这么多人来？”
赵同苦笑：“生活接触没有什么危险。再说了，你的事最低是院长决定，哪里轮得上我指手划脚？是叶院长怕你心理有阴影，专门安排中层这些主任去看你的。”
何柳恍悟：“你跟院长说，不要让人来了，我这两天服药，有些恶心，需要休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