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城高中。。。
1991年秋,高三。考大学是农村娃的梦想,追求,俗称“跳农门”。还记得中考时校长在全体初三学生面前的讲话,他说现在是决定我们穿皮鞋还是穿草鞋的时候。可高三我在做啥呢?我满脑子都是各种担心、担忧、害怕、恐惧、不安、心神不定,无法集中精神去学习,脑子里总是想着别的东西。到后来学习都不重要了,这个从小就要考大学的梦想不重要了,我被OCD完全控住了(后来省城读大学才知道是OCD)。我被那个奇葩班主任无情无尽羞侮,连同宿舍同学都看不过去。我曾想在课桌上刻上“落榜”以警醒自己;也曾在深更半夜在教室秉烛夜读;期间也休学回家过,记忆中还喝过“符水”。
我们属于那2%的人,那98%的人根本无法理解我们,搞笑的是他们现在把OCD当成网络热词,当成一种时髦,根本不知道也体会不到当事人的痛苦。
你能相信、想像到吗?我的成绩像过山车样,高二上学期期中成绩在末位,期末成绩窜到前面,成绩完全看OCD控制我的深浅,亦即我能掌控自我多少。
1989年秋,我进入县城读重点高中,我觉得自己像个人偶似的,寒假时竟在父亲的指导下莫名其妙地烫了个卷发。那个英语实习老师轮流点名回答问题,就是不点我。体育课我逃课,没有成绩,还计入总分排名。
还记得在乡镇读初中时就害怕上体育课,因为我既跑不快,也跳不高、跳不远,啥都不会,落在后面,被人取笑,非常自卑。所以上体育课时我就躲进厕所里。
我躲进厕所里是有传统的,在乡镇时我们住在父亲单位的房子里,所谓的房子就是个单间,共用厕所。母亲说我鳅在屋里、怕丑、不出门时我就躲进父亲单位的厕所里,因为我实在想不出我能去哪里。
高考我自然、顺理成章、毫无悬念、理所当然地落榜。那天去学校,碰到班主任,我嘴里磞了句我要复读。后来我进入了高四,传说中的高四。
高四我以问题学生的形象去抵抗OCD,我踢坏过宿舍的门,抽烟酗酒。也就是时候,喜欢上了潘美辰的歌,很忧伤的歌。
后来,我以委培的方式离开县城进入省城读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