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们回来了
她们臂弯里挎着箩筐，带着几分倦意
拖着和黄土地纠缠不休的身体
从自家的田野里走来
阳坡升的很高
南风抚过柳树的枝条
女人们唱起信天游
歌声，在河湾里轻漾
村庄好像记录了一切的重逢
和黄土地一样
目睹着她们长大，出嫁
从女孩儿变成女人们，像她们昔日的母亲
女人们站在院子里
抚摸着日渐隆起的肚子，喃喃自语
柔长的发剪短，也不再细致的梳妆
窈窕的腰身开始发福，有蔓延的迹象
分娩后，女人们像极了她们的母亲
为一声啼哭牵肠挂肚
被一儿半女撕扯了半生
夜色深了
她们打捞起月色，浣洗着身体
小调皮总算入睡了
女人们轻叹一声，眼眸里
满是慈爱
十年，二十年，三十年
他们长大，有了自己的爱情和家庭
女人们，牵挂像白发一样越生越多
岁月无痕
女人们像村庄一样老
像她们的母亲一样
记不清琐碎的事，不能再缝缝补补
但她们很守时
日头很高的时候
臂弯里挎着空箩筐，颤颤巍巍的
从田里走向村口
女人们盘算着
捣蛋鬼都饿坏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