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满小满,麦粒渐满。每年5月20到22日间,太阳到达黄经60度时,为小满节气。今天是今年的小满节气,到了这个时节,万物得到盈满,未及全满。
在今天这个信息化时代,各种物资富足的时候,大家体会不到这个节气带给人们的那份喜悦。长时间的历史进程中,我们华夏处于农耕文明时期,每到这个时节,劳动人民满怀即将收获的期待,浑身洋溢着兴奋与激动。宋朝政治家、文学家欧阳修有诗《小满》夜莺啼绿柳,皓月醒长空。最爱垄头麦,迎风笑落红。
从早上看到手机上提示的小满节气开始,脑子里就一直闪现小时候过小满会的画面。大家不能想象,也不能理解,现在我想起来小时候过小满会还能兴奋激动的心脏蹦蹦乱跳。这个极有仪式感的商业集会,曾经给我带来无与伦比的欢愉。
郑州南郊,有一片肥沃的黄土地,那里就是我长大的地方。
会,是北方城市农村地区特有的一种商业形式,在郑州每个村几乎都有固定的或者季节性的会。这个会,跟集不太一样,集可能是乡镇人流量相对大的地方,一年当中每月甚至每周或者每天都有的不是全天的营业的商业场所。会,是一年中某天,或者某隔几个月才有一次的,聚集在某地的商业集会。举办在,平时人流量不大的村落。
到赶会的这一天,小商小贩都早早地来到村庄里的空地或者村庄附近的道路两旁摆摊设点。卖衣服、帽子、鞋袜的,卖锄头、镰刀、木锨、桑叉等农具的,卖活鸡、活鸭、活鱼的,卖牛肉、猪肉、烧鸡、蔬菜的,卖糖葫芦、凉皮、水煎包的,卖耗子药的,点雀斑治灰指甲的,卖小玩具,抽奖、打气球、套圈的,算命的,剃头的,甚至还有卖各种牲畜的……货品、服务应有尽有,这就是把大商超、大市场搬到了田间地头。
说是商业集会也不全面,也是文化集会。每到这天,亲戚们走亲访友是必选项。这个走亲访友跟过年时候不一样,过年时候,亲戚们是分散到不同日子来走亲戚的。而赶会这天,几乎家里所有的亲戚,家人的好友、同事、同学都会来到家中欢聚一堂,推杯换盏,无醉不归。最能够传承本土文化的精髓的文化盛宴是搭在田间地头的戏台,赶会前后一周左右周围十里八乡的乡亲带着家中的长辈和孩子都会来看戏。有的亲戚道远的,还会趁此机会在亲戚家住上几天。我记忆中戏台上上演剧目有《铡美案》《花木兰》《卷席筒》《穆桂英挂帅》等传统剧目。忠义、孝悌、仁爱、不屈这些文化要义就在这戏文里传承。
近些年,城市发展快,农田越来越少了,谋生的渠道也由农业延伸到各行各业,小满会作为备战收获丰收季的主要功能已经消逝殆尽。但这个有地域色彩的集会,像神圣的仪式一样被保留下来。国家进步了,社会发展了,勤劳、朴实、善良、厚道的郑州南郊人将会在这样的集会里越来越幸福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