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寸光阴一寸金,老师说过寸金难买寸光阴。
流水它带走光阴的故事改变了我们,就在那多愁善感而初次回忆的青春。
我是听着罗大佑的《童年》和《光阴的故事》长大的,对光阴二字特别敏感。不过现在已经很少有人提起光阴了,而是讲一个人如何对待他的时间,决定了他可以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
小时候的家,距离都市很远,光阴很多,而书很少。能读的书除了《语文》课本,还有少的可怜的几本连环画。后来,我发现,老师手里拿的《语文教材辅导书》比我们的《语文》有意思,多了很多内容。所以,老师才可以在课堂上讲的眉飞色舞,我们才会听得津津有味。求老师把他的书借给我晚上回家看,又让自己懂了不少知识。
我的初中也是本村上的。上世纪七十年代末村子里有个文化人非常有眼光。说他是文化人就是上过高中而那些年中国废除了高考制度毕业回家务农了。说他有眼光,是他不知道从哪里搜集到几十本旧书在他家办了一个“小型图书馆”,借一本得花三五分钱。对我来说,得感谢他那几年喂饱了我的光阴,让我美美地读了《三侠五义》、《说唐》、《岳飞传》、《高玉宝》……对他来说,从那时起他的经商脑洞大开,假借改革开放的东风,在村子里的生意越做越大,现在他的后辈在村子里的公路边开了几家大超市,不知道赚了多少钱。
高中是在县城上的。学校对面就是县城唯一的新华书店,柜台里面的书多的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每次经过,心里都痒痒的,逼着自己进去看看,沿着柜台从头看到尾,不断地吞咽着口水,最后也只能悻悻离开。自己可支配的现金还不够填饱咕咕乱叫的肚子,那困难劲和《平凡的世界》里的孙少平一样一样的。
学校大门右侧就是县图书馆。按说是个求之不得的读书圣地,但一来不对学生办理借书证,二来每天上课是没有机会去坐阅览室的。记得有一天下午上体育课,偷偷溜出学校跑到图书馆阅读室看了一小会书。离开的时候却听到管理员对助手说“明天去把门外的那堆旧书卖掉。”门外角落果真放着一捆旧书。
晚上同学们都拿凉席睡在操场上。有的人是被蚊子咬的睡不着,我却因为图书管理员那句话睡不着。翻来覆去,左思右想。左思右想,翻来覆去,眼睛睁得大大的,盯着瓦蓝的夜空,越想越睡不着。实在拗不过欲望,我还是悄悄地爬起来,到隔壁的图片馆,在那一捆旧书里,抽了一本,又悄悄地走回来躺下。当我实实在在头枕着那本书时才酣然入梦。那本书是一本杂志,叫《新华文摘》。尔后多年,我一直怕读鲁迅的《孔乙己》,我怕自己像孔乙己一样涨红了脸,额上的青筋条条绽出,争辩道,“窃书不能算偷……窃书!……读书人的事,能算偷么?”
我的大学是在武汉读的,最让我幸福的事,是湖北省图书馆近在咫尺,藏书可谓浩如瀚海。那里有一个偌大的阅览室,进阅览室只要把学生证交给管理员就行了。周日去的时候,我还会带上一两个烧饼,中午就不用出来了,安安静静地读一天书。在湖北省图的日子,真的是好难忘,好难得。读的多了,输入多了,也有了输出,竟然那几年在《公关报》、《公共关系导报》发表了数篇研究广告的文章,充实了自己的光阴故事。
现在回想一下自己从小至今的读书体会,每个年龄段都是不一样的,若说一样的,就只有不想将光阴轻弃。
童年时好读书,不求甚解。对什么都那么好奇,好象每本书里都装满了童话。神笔马良用七彩涂画着我的世界,妖魔鬼怪常常把我从梦中惊醒,杨家将的十八般兵器总是在叮当叮当响个不停。
青年时读书,常常让书中的豪情壮志牵着鼻子,澎湃着血液。人如在云上,想飞多高就能飞多高,想跳多远就能跳多远。书像一阵强风,把青春的帆吹得鼓鼓的,逆流而上,都不会感觉到困。似乎每本书都在告诉着我们一个字,那就是向上,向上,向上,永无止境。踩着一本书又一本书向上攀登,一步一步靠近梦想。
参加工作后,多了些许阅历。读书的时候,不会再象青春年少时,一味地被书牵着走。读书时,不再急于想知道结局,也不在乎到底能不能把一本书读得完整。读着读着,常因一句话而触动神经,掩卷闭目,陷于沉思。读着读着,也常常从书中看到自己的影子,忽隐忽现,明灭可见。读到兴处,竟不再拍案叫绝,读到动人处,却能潸然泪下。
书如魔,总让人欲望又起,一大箱未读,又忍不住又买。有朋友见了笑着和我说,买了作枕头,相伴好入眠。书是我最美的情人,只有买来一抚再抚,才是消遣光阴最好的办法。
我一直觉得读书是人类的一大快事,没有人会不喜欢的。自己的爱读书,多多少少也影响着身边的人。我也希望我的朋友们都像刘墉的书名一样,《做个快乐的读书人》。他说,读书就像交朋友,有些书略略翻过即可,是点头之交;有些书必须精读细读,是知心至交;又有些书得再三玩味、十分迷醉,如情人爱侣。
执子之手,与子携老,这里的子也可以指书。一个人独自捧一本书,是幸福;在阳光下和喜欢的人一起读书,是幸福;守着一室汗牛充栋的光阴慢慢变老,亦是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