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滴滴”,闹铃准时在六点钟响起。她翻了个身,接着起床,麻利的穿好衣服。胡乱的擦了把脸,转身进了厨房,之后从这略显狭小的厨房里发出锅碗瓢盆的声响。伴随着这杂乱而又规律的声响,张二丫的一天开始了……
她叫张二丫,三十出头的年纪,本是一个地道的农村媳妇。为了她刚十岁不到的儿子能够在城里读书,他们娘俩从农村来到城里就租住在这一室一厅的房间里。房间虽然不大,可是经过张二丫一双勤劳的手收拾过后,显得干净整洁了很多。唯一的一扇窗每当下午的时候总能照进一缕缕的阳光,这时候的房间多半是没有人在的。
当张二丫从厨房出来的时候,整个房间立刻充满了饭菜的香味。她轻轻的来到儿子床边,看着还在熟睡的儿子,脸上有了一丝犹豫,她心里想着儿子昨晚做功课又太晚了,她看看墙上挂着的时钟,是要起床的时间了,不然上学要迟到了。她知道儿子每天熬夜影响长身体,可是看着墙上贴满的奖状,脸上又洋溢着欣慰与骄傲。
看着儿子吃过饭,整理好书包。张二丫跟在儿子身后下了楼,走到自行车棚推上那辆半旧的自行车。转过街角,让儿子坐到后座上载着去学校。离学校不到三十分钟的路程,想想当初为了剩下更多的房租钱,他们完全可以在学校旁边租到合适的房子。她想每天早起一会儿就可以省下一笔钱,心里舒服多了。
目送着儿子进入学校大门,她转身骑上车,调转车头朝着相反的方向驶去。这个时候对于她个人来说,更像是一天的开始。自行车穿过热闹的街道,朝着城市的边缘驶去——这边是一片一片的楼盘,有的已经高高耸立,有的正在装修,有的刚刚开始打地基。而楼盘与楼盘之间横七竖八的道路将这里分割成棋盘一样。一处已经完工的小区后面,正在修建一条大马路,作为城市新区的主干道,工期自然抓的比较紧。因而需要大量的临时工。张二丫正是这几百个临时工里的一员。
张二丫刚来工地的时候,为了多挣点工钱,她给包工头说自己不怕苦不怕累,只要能挣钱什么都愿意干。话说包工头看她一个女人也不容易,安排活也会照顾她。可是毕竟是个女人,不能和壮男劳力相比。这不,在四个月前的一天,她两眼一抹黑,一头栽了下去。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医院了,所幸只是劳累过度,医生说回家修养几天就好了。她在家待着总不是个滋味,没有几天就又回到了工地。工头看见她,也没说什么,只是给她重新安排了一个工作。每天跟着技术员拿拿设备,扛扛仪器,或者只是提一下包。她知道是大家照顾她,她就越发的勤快了。
一晃四个月就过去了。这不,这天她又是第一个来到工地。她来到工地办公室,把地扫了扫,把开水打好,正在整理桌子的时候,大家陆陆续续的来上班了。她今天是要跟一个姓刘的技术员去现场收方。她熟练的整理好需要带的东西,有图纸,有尺子,还有水准仪。她胳膊上挎着装有图纸资料的包,怀里抱着三脚架和塔尺。而刘工则拿着仪器在前面走。
在路上,刘工说,张姐你今天又是第一个到的吧?听说你住的地方离这里很远啊!难道每天都不要睡觉的吗?张姐苦笑着说,习惯了习惯了……其实她也想多睡一会儿,或者不用这么辛苦啊!熟悉张二丫的人都知道,在她儿子刚满六岁的时候,她的丈夫在一个建筑工地上从脚手架上摔下来,送到医院躺了半年,终究还是撇下他们孤儿寡母走了。
在丈夫刚刚过世的时候,她一度得了轻度抑郁症。每天茶饭不思,不分白天黑夜的坐在角落里。这时候眼泪可能已经流干了,只是眼角还有一丝湿润。满脑子都是对过去美好生活的回忆。她的丈夫叫李新竹,一个精壮壮的,略显憨厚的汉子。
她和他是在一次赶集的时候认识的。那时候的她刚刚18岁,而他也刚过20岁的生日。说来也巧,本来毫无交集的两个人,因为一个小偷而相遇相识。
(未完待续)